出了很多猜测,钟可情只是抿唇,但笑不语。
事情的真相被翻出来,姓聂的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这场案件便顺利告破。
媒体的目光却未曾从钟可情身上挪开,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她和谢舜名的恋情。
“我和谢少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
钟可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舜名一口打断:“跟我走!”
说着,他猛然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一路朝着电梯口走出。
谢舜名一身杀气,看上去脸色并不好看,周遭的媒体再也不敢阻拦,一下子四散开来——
慌乱之中,钟可情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就在进入电梯的刹那,她的视线终于远远地和陆屹楠的视线交错到一起,而后转眼间又岔开。
她看到了,陆屹楠的眼中有嫉妒之火。
直降到地下停车场,谢舜名强行将钟可情向前拖了两步,钟可情见周围没有媒体跟着,便狠狠一发力,将自己的手掌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谢少,烦请你自重,我已经拒绝过你了!”钟可情视线冰冷。谢舜名此时似乎最厌烦听到“拒绝”这样的字眼,他活了快三十年了,自打他十六岁开始,每天试图找他表白的女生都要排队,别提有多受欢迎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
居然遭到拒绝,这简直就是难以磨灭的耻辱!“季子墨,我想你有必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谢舜名忽然冷冷开口,“要知道,今天是我帮了你。这个时候,懂得感恩的人至少都应该对我说一声谢谢。至于你说的拒绝,真
抱歉,那时候我一定是脑抽了,才会以为自己看上了你,我为我当初的眼光赶到羞愧。”
他大概是气疯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钟可情微微一愣,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全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尽管他只是一个替身,但钟可情心底却莫名地感受到几分失落。
“谢谢你。”钟可情垂下眼眸。
她居然将他的话当真了?谢舜名被她的三个字呛住,气得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他将车子开了过来,而后拉开车门,对她冷声斥道:“上车!”
“嗯?”钟可情抬眼望她。
“稍后媒体就会将周围堵住,我是不想拉着你的手,继续在媒体面前演戏。”谢舜名嘴硬道。
钟可情会意地点点头,本想坐到副驾位上,但想想他方才对她说的话,觉得不妥,便自己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呵……
这个女人!
谢舜名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车子开出市区之后,便上了高速。
G市钟可情第一次来,对这边的环境并不清楚,禁不住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A市。”谢舜名抬头看了一眼车前的镜子,镜子中那丫头规规矩矩地缩在后座,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股嚣张气焰,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回A市?可是交换学习还没结束呢!”钟可情眉头微微拧起。见她皱眉,谢舜名也跟着皱了眉。仔细回想一下,自打认识这丫头以来,她似乎遇到了无数的大灾小难,就没能安生过。他的手突然想伸到镜子里去,将那蹙成一团的眉
头抚平。“聂医生是流光医院的医生,如今确定了他是杀害何副院长的真凶,而且是无故杀人,那G市市人医与流光医院的关系一时之间恐怕要陷入尴尬的境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
,交换学习是办不下去了,我们不过提前走而已——”
钟可情细细一想,他分析得似乎一点都不错。
“打电话给季老太太吧!”
“嗯?”
“通知她立刻赶回A市。”谢舜名面容严肃道。“为什么急着让奶奶回A市?案子不是已经破了么?奶奶的冤屈洗清了,至于季氏的名誉也恢复了。刚刚在市中心的轮播屏幕上你也看到了,季氏的股价已经直线回升,这
次案件非但没能抹黑季家,还给季家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外界媒体对季氏的评论全部翻盘了!”钟可情满脸的疑惑不解,“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急着回去?”
“案子是破了,但是坏得影响才刚刚开始而已。”谢舜名笃定说道。
“什么意思?”钟可情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去就知道了……”谢舜名单手敲了敲方向盘,玩味道,“你聪明,但是幕后的人比你聪明千倍,就连你破案都在旁人的算计之中,孤身一个人回A市,你能有多少胜率?”钟可情虽然不知他话中深意,但也警醒地明白聂医生是无故杀人,多半是遭人指使,事实背后必定还有什么阴谋,她尚未理清。所以,为保险起见,钟可情拨了季老太太
的电话,通知她自己回了A市,并让她尽快回来整顿季氏。
沈让回到宾馆后,愤怒地将一整袋领带夹砸在了宾馆的席梦思上!
只要一回想起那丫头和谢舜名双手紧握,消失在人前的画面,他满肚子的气愤!
为了帮她查明真相,他可是冒着被当成小偷危险,潜入大家的换衣室,将所有人的领带夹都藏了起来。其实那领带夹根本就不是姓聂的落在案发现场的,那丫头聪明得很,故意使了一计。只有凶手才会担心自己丢失的东西是落在了案发现场,其余的人只会当做是不小心弄
丢的。季子墨在媒体面前说要公开卫星监控的事,姓聂的上了心,所以才会悄悄潜入实验室。因为在实验室未能找到自己的领带夹,他又突然想起用来钓何副院长的那张纸条,
他爬上窗户,原本是想彻底毁灭罪证,谁知那张纸条早已不翼而飞。
那丫头一大早便查看了他发给她的监控视频,在视频中觉察到聂医生的奇怪举动,这才一步步找出了事情真相。
沈让莫名地气愤,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居然连句谢谢都没说!怎么?他难道跟她很熟么?又不是一定要帮她的!她怎么就觉得理所当然呢?沈让越想越不服气,给那丫头去了一个电话,才知道那丫头已经瞒着所有人悄悄返程。他二话不说,便留了短信给丁宁,让她帮他退房,自己则一个人去了机场,飞回了A
市。
丁宁盯着那条简捷而不带丝毫感情的短信,忍不住吐槽。她拾掇着行李去楼下退房,正巧撞见贺迟和唐糖二人。
“丁医生?”唐糖叫出声来。
贺迟与沈让私交不错,唐糖和丁宁自然也很熟识。
“唐医生、贺医生,你们也来退房么?”丁宁朝着他们两人抱怨道,“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急事,沈医生已经一个人赶回A市去了。”
贺迟回想起中午之时,沈让处处帮着那丫头的情景,心头略微有些疑惑。莫不是A市那边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沈让居然这么急着回A市。
“A市那边,贺医生有个病人突然病情加重,所以要连夜赶回去看看。”贺迟没有开口,唐糖帮着解释道。
“是么?那救人要紧,不耽误你们了,你们先走吧。”
“嗯。”贺迟应承了一声,便匆匆提着行李出了门。
一上车,唐糖便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丫头成功替季老太太洗清了冤屈,把我们的局都给毁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急着回A市?”
贺迟目光一冷:“秦叔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小墨有几斤几两,全在秦叔的算计之中。G市这边的案子不过是为了拖住她,A市那边,季氏已经出了大事了!”
A市,谢云的私人别墅里,江美琴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拎着名牌手袋,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恭喜。”谢云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到她手上,“恭喜你即将成为季氏的下一任执行CEO。”
江美琴轻轻与他碰了碰酒杯,奉承地笑道:“我能有今天,全亏谢总帮忙。”
“老同学,客气什么。”谢云侧脸过去,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我现在手头有19%的季氏股份,谢总又将自己手上17%的股份转让到名下,加起来是36%。季老太婆手上有25%的股份,加上季子墨受伤10%的股份,一共是35%。如果召开董事会,重新选举执行董事,我们似乎有几分把握。但是……”江美琴的眉头微微一皱,“若是已经嫁人季韵萱愿意转让自己手中的股份给季家,那我们就毫无胜算了
!”
谢云闻言,狭长的眼眸忽然眯成一线,轻笑出声:“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手头上有季韵萱的把柄……我让她向东,她是绝对不敢向西的!”
“什么把柄?”江美琴微微露出惊诧之色。
“想看么?”谢云的面上多了几分诡异的笑意。
“当然。”“跟我来。”谢云突然朝着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跟他进房间,“想要看季韵萱的秘密,你也得留一些秘密给我才行。我谢云做事,遵循的从来都是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