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们钟家能有今天,全亏了我们季家扶持,如今我们季家落难,借他家的屋子
住两天怎么了?”
沈惠洁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怕没有房产证,会被有心之人赶出去……”
钟可情明白沈惠洁心中顾虑,便转身对她们道:“奶奶、母亲,这些都不是你们该担心的事情,你们只需安心住下便可。”别再让那个灵魂已经极其虚弱的季子墨担心了……
桃芝通过搬家公司,很快打听到季子墨一家的新住处。
“钱江路三十号。”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听上去很熟悉,可是对着照片,她又认不出那栋宅子。
季子姗气得随手扔掉了那地址,偏巧刚刚好被江美琴捡起来。
江美琴对钱江路三十号陌生,却对钱江路二十九号甚为熟悉,脑子稍稍一转,便推断出钟可情现在的住处来。
“这是重新修建过的钟家老宅,”江美琴嘴角狠狠扯出一抹笑意,“季老太婆被逼到去住心房,看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妈,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季子姗还没弄清这钟家老宅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季家的手上。
江美琴突然拍案而起,目光狠绝:“当然是替她们把最后一条路,也给堵上!”
江美琴想也没想,当即拨通了钟可欣的电话。
彼时,钟可欣正在病房里头陪着钟妈妈,感觉到手机震动,便一脸为难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屹楠。
陆屹楠因为担心钟可欣乱来,几乎是日夜守在钟妈妈身边,名义上是陪着钟可欣,实际上却是在监视着她。
钟可欣对着陆屹楠做出一个口型来:有人找我……见钟可欣日夜陪伴着钟妈妈,至今也没有好好休息过,加之她自己也刚刚动过心脏手术,身子还没有好透。望着那一张与钟可情极为相似的容颜,陆屹楠有一刹那的恍惚
。他心底深处某一块柔软被触动,心疼地朝着钟可欣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钟阿姨这边,我会先替你守着。”钟可欣颇为愧疚的点了点头,蹑着小碎步,便飞快出了病房。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冷冷扯起嘴角笑了。江美琴蠢钝,她们几次合作都无疾而终。因此,钟可欣
对她十分不待见,但因为她这个电话打得恰当好处,钟可欣便大发慈悲地接通了。
“江总,听闻你现在贵为季氏新一任执行总裁,不知打电话给我,有何贵干?”钟可欣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江美琴嗅出她话中酸味,忙接了话,故作谦逊道:“哎,什么江总不江总的,我们可是曾经十分要好的合作伙伴呢!”
钟可欣闻言微微一怔,不知道江美琴突然跟她套近乎,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眼下江美琴得势,她自然也不会不识好歹地去得罪她。
“江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钟可欣不想跟她打哑谜。
“我听闻你们钟家在钱江路上有一栋老宅子……”江美琴的声音断断续续,给人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钟可欣微微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道:“可情还活着的时候,我们确实是住在那里的。但自从可情的尸体被炸毁,那里也跟着成了一堆废墟,我便很少去那里了。江总为什
么突然问起那块地方?”
“毕竟是钟家的财产,就算房子没了,那地皮也是钟家的。你不去看看可不行,万一被有心的小人篡夺了去,你岂不是后悔莫及?”江美琴话中有话。
钟可欣不笨,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于是点了点头道:“还请江总放心,只要是我钟家的财产,就绝对不会从我这一代流落到外人手上去!”
“那就等可欣你处理好了家务事,我们再联络。”
江美琴闻言,满意地挂了电话。
大约到了傍晚的时候,钟可情准备好了饭菜,喊季老太太和沈惠洁下来吃饭,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鸣笛声。
钟可情透过薄薄的窗帘,便觉得那车子的外观十分熟悉,拉开窗帘,她一眼就认出那辆车来!银灰色的小跑车,是陆屹楠的车,当初就连车牌号码都是钟可情替他选的!
钟可欣在车子里反复按着喇叭,很快便引起了屋子里所有人注意。沈惠洁搀扶着季老太太下楼,季子陵则条件反射似的,从一楼的小客房里奔了出来!
不等钟可情开门,钟可欣已经拿出备用钥匙来,一把将大门推到最开!
沈惠洁怔愣地望着钟可欣,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来。
钟可欣淡然瞟了一眼饭桌,冷冷扯唇反问:“不经主人同意,就住进别人家的房子,你们非但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居然还能这么安然地享受晚餐?”
钟可情早知道钟可欣会来闹事,只是钟可欣对这栋宅子多少有些困惧怕,鲜少来这个地方,她以为钟可欣不会来得这么快!
“可欣,钟家和季家毕竟是世亲,如今季家落难,我们想借这栋闲置的宅子住两日。”沈惠洁好言好语,想要同对方商量。
谁知钟可欣满脸不屑,冷嘲一声:“既然是借,那总得先问过主人吧?我母亲重伤住院,你们季家这群衣冠楚楚的长辈谁来医院看过她?这房子,你们凭什么不问自拿?”
钟可欣气势逼人,目光狠厉,三两句便将沈惠洁给堵了回去。
“大表姐,这宅子说到底也不是你的……你……”季子陵虽然对钟可欣有几分情义,但眼下还是先保住住处为上,所以口头上也开始反驳钟可欣。钟可欣冷冷睨了他一眼:“表弟,你姨母重伤昏迷不醒,你姨父又玩起了失踪,你二表姐英年早逝,如今钟家只剩下我这么一个清醒人可以做主。借不借这宅子给你们,应
该由我来做决定。”
季子陵忙舔着张脸道:“大表姐,我们钟季两家从来都不分彼此,你应该不至于将我们赶出去吧?”
“不分彼此?呵……”钟可欣轻袅笑出声来,“我真是本世纪以来我听过的最搞笑的笑话!”
“大表姐你……”季子陵完全没料到钟可欣会突然变脸。“外婆强行要将我逐出钟家的时候,怎么就拼命想要跟我分清彼此呢?”钟可欣的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地冷笑,“那时候我都给你们跪下了,苦苦恳求,居然没有一个人
愿意为我求情!我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外婆你是怎么做的?”季老太太那时候突然得知季子墨“流产”的噩耗,一心想要惩罚钟可欣,哪里有心情派人去顾忌钟可欣的死活。钟可欣是如何被欺负到身为分文,如何被迫流落街头的,她
一概不知。“你非但没有出面救我,甚至禁止我母亲向我打款,反对我父母接济我。一夜之间,你几乎让我变成一个无可依赖的孤儿!那晚,我心脏病发,若不是陆医生及时救我,只
怕现在也没命来向你们讨房子!”钟可欣的情绪激动起来,额头上渐渐蒙上了一层汗水。季老太太面子上隐约有些挂不住了,她撇过头去看钟可情,似乎将满腹憋屈全都记恨到了钟可情头上。若不是她办事不力,安排他们住到这里,她一把年纪,也不至于要
受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外孙女的气!
钟可情的视线与她相触,而后淡定自若地朝着她点了点头,便转身迎上钟可欣的视线:“大表姐,若我没有记错,钟家这栋宅子是挂在可情表姐名下的。”
“不错。”钟可欣气势不减,“但现在可情已经死了,我父母又不在身边,我有权代替她管理这栋宅子。”“有权?”钟可情眉头微微挑起,眨了眨晶透的眸子,“可情表姐有将这栋宅子赠送与你,或是授权与你么?如果有,就请大表姐拿出字据来?或者找房产证出来,让我们瞧
瞧,房产证上究竟有没有你的名字!”
钟家老宅原本是钟爸爸名下的,但后来钟爸爸和钟妈妈相继在市中心又买了两套房子,A市对买房有限制,钟妈妈则不得不将这套房子转到了钟可情名下。
钟可情死前没有留下遗书,又是事故身亡,所以至今这套房子也未能处置。“就算房产证上没有我的名字,但我好歹是可情的亲生姐姐,是她的至亲血亲,与我相比,你们都不过是些‘远房’亲戚罢了!”钟可情面色不改地望向钟可情,笃定地说,“
我已经喊了律师,律师稍后就到。这件事我们姑且将它定义为民事纠纷,闹上法庭,情面上,你们毫无胜算!”
“小墨,这……”沈惠洁见钟可欣将事态说得那么严重,心里有些没底,目光担忧地看向钟可情。钟可情只是轻盈盈笑了笑,忙拉着沈惠洁和季老太太到餐桌边上坐下,语气中竟带了几分无赖的意味:“妈,奶奶,既然大表姐喊了律师,我们就先吃晚饭,边吃边等,等
大表姐的律师来讨伐我们!”“你!”钟可欣眼见着那一大家子竟安然吃起饭来,气得双腿打颤,直指钟可情道:“季子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季家现在没钱,闹上法庭的话,你还得想法子付律师费!往后,你们受穷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还是省着点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