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被姜云卿这么掰碎了一说,穗儿却是突然生出愧疚来。
卫嬷嬷身子不爽,才告假了几日,她就险些出了差错,她……
穗儿咬着嘴唇:“娘娘将公主和太子交给奴婢看护,奴婢却辜负了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姜云卿看着她微白的脸色,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袍。
这身袍子是当初君璟墨登基之后,命人赶制皇后凤袍时一起赶制出来的。
和凤袍的华丽不同,她此时身上穿着的这一身则是更偏向魏晋制式,广袖束腰,宽摆叉襟,胸前和腰间的明黄布料上绣着龙纹,和君璟墨在朝时的龙袍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同的是她这身袖口和领口则是代表皇后的凤纹。
当初君璟墨准备离开京城前往边关,将这身朝服交给她时,姜云卿就已觉诧异。
后来他让她穿着这身朝服,跟她一同入朝,一同听政,甚至接见朝臣时,那些朝臣惊骇的目光姜云卿到现在都还记得。
京中这段时间私下的一些传言她也知晓,不少人议论,皇后朝服与帝制相同,实在有违祖制。
姜云卿原本是想顺着那些人的意思,换了朝服。
可她退让一步,那些朝臣便跟打了鸡血一样步步紧逼,总觉得拿捏住了她,甚至还有御史上折子指责她牝鸡司晨。
姜云卿当时便气笑了,直接摔了折子,任着那御史跪坏了宫门前的地砖,而她干脆命人再照着同样款式赶制了几套朝服,日日穿着上朝。
如今君璟墨离开数月,她也习惯了这幅打扮。
姜云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这才对着穗儿道:“没什么辜负不辜负的,说起来我应该谢谢你才是,有你和卫嬷嬷替我带着清欢和卿安,让我轻省了很多,也有更多的精力来应付朝中的那些人。”
“我知道你疼爱他们两个,也觉得他们还小,只是有些道理就是要趁着他们还小时便让他们明白,要不然等他们大一些时,性格定性之后,想要再改便难了。”
穗儿被姜云卿说的垂着头,紧紧绞着手心。
姜云卿见她愧疚的模样,上前拍了拍她肩膀:“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教训你,只是想让你明白,清欢和卿安的身份尊贵,而且你也知道他们的特殊。”
“如果他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些道理可以等他们再大一些、懂事之时再慢慢教导,可他们的早慧注定他们比别的孩子聪慧,却也更容易因为一些小事而误入歧途,所以只要与他们有关,不论大小事情都轻忽不得。”
姜云卿说着说着,放柔了声音对着眼前已经和叶三成婚,梳着妇人发髻的穗儿道:
“穗儿,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跟随我多年。”
“我忙于朝政之事,陛下又不在京中,我们两个很难时时刻刻都看顾着卿安他们,所以他们的教导,他们的品性,甚至他们的将来,有许多都要靠你。”
“知道吗?”
穗儿听着姜云卿的话,抬头对着她温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