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此时再替司徒宴看诊,怕是司徒钊还会越发误会,可是就在她想无视的时候,左手手臂上的东西突然又跳了起来,就如同上一次司徒宴病发之时。
哪怕它不能说话,甚至只是疯狂的来回冲撞,可是云卿就是明白,这东西是在撺掇着她替司徒宴看病。
云卿脸色沉了下来,眼底划过寒芒。
司徒宴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云卿为何突然生了怒气,而这一幕放在司徒钊眼中,却是云卿听闻司徒宴身体脸色才会难看。
司徒钊紧握着拳心,突然开口:“师父,二哥身子不好,不如你替他看看?”
云卿猛的回头看向司徒钊:“你让我替他看病?”
司徒钊对上云卿好像能够看透一切的冷冽目光,心中有瞬间的心虚,就好像他所有的打算都被她看穿了一样。
可是他知道那不可能,师父从来不会怀疑他,而且那些事情就连徐鹤都不知道,师父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司徒钊稳了稳心神,迎着云卿的目光说道:“师父之前就已经替二哥看过一次,也不妨再多一次,况且梦魇的毛病可大可小。”
云卿静静的看着司徒钊许久,直到将他看的头皮发麻,想要收回刚才的话时,她才移开了目光,对着司徒宴冷淡道:“伸手。”
司徒宴敏感的察觉到了司徒钊的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微眯着眼看了司徒钊一会儿,眼中也是沉凝了下来。
他这个弟弟,想干什么?
司徒宴心中疑虑,面上却是伸出手来。
云卿将手指搭在他手腕之上,轻按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梦魇多久了,可频繁?”
司徒宴老实道:“约有三年了,刚开始还好,不是很频繁,只是偶尔才有一次,可是近来几个月越发多了起来,特别是最近这一个月,几乎每天夜里都会被惊醒,然后就再难以入睡。”
云卿皱眉看着司徒宴,没想到他梦魇的毛病居然这么严重。
云卿问道:“可记得梦里的事情?”
司徒宴顿了顿,下意识的不想将梦里的女人告诉旁人,他只是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云卿闻言倒也没怀疑,毕竟许多人做梦被惊醒之后,都会忘了梦里的事情。
她让司徒宴换了个手,再次把脉之后,这才收回手说道:
“你体内寒毒已经暂且压制了下来,梦魇的事情或许跟你多思惊忧有关,等回京之后,我替你开两幅安神的方子,二殿下吃完之后也许能够好转一些。”
司徒宴放下衣袖将手腕遮了起来,闻言说道:“多谢先生。”
他好像没听出来云卿话中隐约的讽刺,轻笑道,
“先生医术高超,非常人能及,我这破败身子也不知道还能熬得住多久,可这人越是活不下去便越想多活几年,等到回京之后,我恐怕还要叨扰先生。”
云卿听着司徒宴直白的话,想起他那副寒毒入体,破败至极的身子,原本冷厉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多了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