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陈裕越想越气,觉得镇国公就像那些市井人家说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既想得了好处,又不想付出代价。
可这样你把陈璎管好了,让陈璎文韬武略,能压了他们家大人一头也行啊。偏偏陈璎不争气,镇国公给他请多少个师傅他都不如陈珞,还心思非常重,表面上对他们家大人谦和礼让,背地里恨不得他们家大人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自己不出头,任由自己的胞姐给他出头,不管陈珏声誉如何,只求自己得个礼让恭谦的好名声。
没有比他更无能,更狠心的弟弟了。
想到这里,陈裕的心情居然莫名的好了起来。
要是他们家大人遇到这样的事,才不会让别人给他出头,自己躲在后面受益还装与己无关。
这也是他父亲瞧不上陈璎,宁愿跟着陈珞的因由。
陈璎没有一点担当。
镇国公也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还要挡着他们家大人的路,让他们家大人给陈璎让步,太过分了。
陈裕打了水进来,指使着小厮服侍陈珞更衣,自己却围着陈珞团团转,把陈珞的脑袋都转昏了,不得不问他:“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样吞吞吐吐的,小心我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
陈裕嘿嘿地笑,道:“若是您去了五军都督府做了佥事,国公爷岂不是可以帮大爷请封世子,国公爷为什么不高兴,还要让您去辞了五军都督府的差事?”
“因为他胆怯无能。”陈珞还想着王晞的话,无心为父亲掩饰,敷衍地道,“别人都以为父亲给陈璎请封世子,皇上没同意。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向朝廷请封过世子,从来没有正面和皇上说过这件事,难道还要皇上主动问他要立谁为世子吗?”
陈裕想想,的确如此。
国公爷从来不曾正式向朝廷请封过世子,皇上当然乐意这样拖着,让他们家大人继承爵位。
可陈珞却不同,他说完这话,整个人都僵了。
如果他是皇上,他会怎么做?
王晞昨天的话里话外都让他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事情。就像她们家做生意,要是不知道买东西的人想要些什么,怎么可能把东西卖出去?
陈珞想到王晞昨天打磕睡时的憨样儿,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些许的笑意,心头也仿佛轻快了不少。
但这样的情绪没能维持多久,他想到按王晞所说的方法去想他升官的事,结果却让他不寒而栗。
如果他是皇上
陈珞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上朝吧!”
陈裕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家大人的声音太冷,神色太严峻,表情太肃穆了,好像是去打仗而不是去上朝似的。
从前他们家大人也有不愿意上朝的时候,也有神色不好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带着杀气,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害怕。
不是说皇上要升他们家大人的官吗?那肯定是很喜欢他们家大人啊,他们家大人为何还这副模样?
陈裕想不透,压着心中的不解快步走了出去,开始安排陈珞的出行。
王晞这边却收到了从蜀中寄来的家信。
除了父母、二哥的叮嘱和问候,还有她祖母托人送来的四顾山地契和一匣子珍珠。
珍珠是谢谢王晞给她抄的佛经,地契则是给海涛的。
奉命去大掌柜那里拿信的王喜语带几分促狭地对她道:“老安人说了,她老人家正愁着给您在哪里置办块地做嫁妆好,就听说您看上了四顾山。这可好了,当年为了凑数丢给她老人家的地契有了个用处,她老人家正好甩了这包袱,您陪嫁的山头也解决了,不用她老人家往外掏私房银子给您补贴嫁妆了。这四顾山是您自己的,您愿意怎样就怎样了!”
祖母还是一如往日那般的风趣,王晞哭笑不得,写了封撒娇讨好的信回去,然后让王喜拿着地契去真武庙,道:“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事。”
王喜笑着应诺,去了真武庙。
王晞就打开了窗,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就着下午的明亮的阳光观赏着那堆珠子。
她祖母送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这匣子珍珠全差不多莲子米大小,珠光莹莹,温润可爱。
白果给她出主意:“要不,串一件珠衫,你去陆小姐家做客的时候穿?”
王晞的首饰多,这匣子珍珠放在别人眼里十分的稀罕,放在王晞手里,还有些不知道做什么好。
她闻言撇了撇嘴,道:“串什么珠衫,我又不是老太太了,留几个给我玩,其他的赏了你们几个去做个发箍戴好了。”
白果等人常在王晞这里得到打赏,也知道王晞不太看重这些,得了这么好的珍珠,个个都喜笑颜开,上前给王晞道谢,说着讨巧的话,还没到过年的时候,却已经和过年时一样的热闹了。
常妍踏进柳荫园的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