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李公公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明黄色布包裹着的纸卷,待展开便可见到上头稳健洋洒的大字,尾部盖着一枚朱砂色玉玺印,的确是明圣帝的手谕无疑。
“还请二皇子殿下,速速将虎符交给咱家。”
“荒谬,向来都是面朝父皇之时亲手递虎符,哪里有派你一个太监来收虎符的道理?父皇绝不会这般草率,李公公,你可要掂量着事情的严重!”
夏天勤怒喝一声,明显不相信李公公的话,而在李公公眉头一皱的时候,他的心思又不由得转动起来。
为何他方才没有想起来,就算是要来收虎符,也应该是明圣帝身边的小夏子来才对,如何会派一个皇子身边的内侍前来传御令呢?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夏天勤的不配合让李公公脸色有些难堪,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后,板着脸道:“二皇子殿下,难道是要违抗皇上的御令不成?皇上亲手盖下玉玺的御令在此,倘若二皇子殿下不速速交出虎符,休怪咱家回城之后与皇上禀报实情,参您一个大不敬之罪!”
李公公尖细的鸭公嗓配合着他那肥硕而滑腻的身体,实在是令人生出讨厌情绪。
李公公,依就是不依不挠地想要从夏天勤的手中将虎符收去,可夏天勤坚持不肯动摇半分,气得李公公指尖提指尖声叫骂,丝毫不把夏天勤放在眼中。
此时只听黄尘烟清冽的嗓音响荡在军列四侧:“不知这位李公公可否将皇上收回虎符的御令给我看一看?”
李公公自然认得眼前之人是黄尘烟,他冷哼了一声,昂着头将手中的御令递了过去,并不怕别人对其产生质疑。
黄尘烟接过御令后,将明黄色的布向四方展开,又将包裹着的纸卷在手中抚平。在看清了那上头的内容之后,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但只是片刻之后,她又顿住了,神色狐疑地将那张手御拿在手中反复翻看一番,出言道:“敢问李公公,为何这纸御令上头没有皇上另一半虎符的按印?”
向来君王收回虎符的圣旨或者御令上,都会印压有君王所持有另一半虎符的样图,以区分是哪一枚,也同样提醒警告上缴虎符的臣子要将他手中持有的另一半虎符也印压上去,以拼凑成一个完整的虎符样式。
很显然,这一份御令上头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皇上行事向来谨慎,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李公公所谓的奉命而来,又是如何一说呢?”
黄尘烟的语气虽然清清淡淡,却带着十分严厉的质疑,锐利的神色让李公公不由得噎住了片刻,眼神有些闪躲。
“这……这个……”
夏天勤听到黄尘烟的疑问之后,也像是豁然开悟一般,抬袖直指着李公公质问道:“你这个刁奴,定是你假传父皇旨意,想要夺得本太子的虎符意图造反事业是也不是!”
李公公同时面对两人的质疑,一时间有些接不上话,又不知黄尘烟方才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只见他俯耳在身后一个侍卫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侍卫点了点头,即刻就策马扬鞭,踏着夜色而去。
李公公直起了身子,咳嗽两声道:“咱家虽不知其中出了什么纰漏,但皇上的御令乃是如假包换的,咱家已经令人回去向皇上讨一个完整的御令了,在第二份御令未送来之前,二皇子殿下与精武将军父女不得带军踏进城内一步,否则视为谋反!”
李公公的人马堵在大营口,任凭他们想要如何也没有办法动作。
夏天勤气得摔了袖子钻回自己的营帐里,准备动用自己的势力去探一探皇城内的情形。
整个营帐已经被李公公的人包围了起来,黄尘烟望着外头火把曳动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隐隐觉得不妙。
“子衿,我觉得,皇城里似乎出什么大事了,虽然眼下不敢定论,但是……”
夏子衿脸色凝重地拍了拍黄尘烟的手,点了点头,心头忐忑。
她也深有此感,今夜的一切都太过蹊跷,按照常理来说,明圣帝是绝对不可能在此间下这一系列命令的,但是现在这些命令摆在他们眼前,一连串的反常事向他们掷来。
夏子衿忽然心中一跳,有道是反常即妖,如果今夜的所有事情都是异于常理的话,那么……只有一个令人震惊却明朗的可能。
夏斌……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