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响起,伊丽莎白没有思考的余地,身体冲了出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男人似乎说了什么,可惜烈火中,她什么都听不清。
站在火场外,伊丽莎白赫然转身。烈火吞噬了一切,火海中男人站着。
“弗莱迪!”伊丽莎白声嘶力竭的呼唤着。
听不见了,甚至也看不见。伊丽莎白知道已经无法挽回。火光中,男人朝自己挥着手,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一个秀发如黑丝的小姑娘。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并肩站在火海中。同样的身姿,同样的动作,挥一挥手,轻柔如诉。
“不,不……”伊丽莎白眼底一抹生机随着这清风拂面一般的挥别烟消云散。前尘在眼前崩塌,现实铁骨不屈。未来,没有未来了。
“不!!!”声音凄厉,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伊丽莎白流泪了,一行血泪。不似从她的双眸流出,更像从天空滴落。
天上……主也悲伤了吗?是了,主也悲伤了。
‘他们会在天堂的。’伊丽莎白笃定。
“不,他们不在。”身后的声音那么熟悉,伊丽莎白转身。
眼中的惊喜是抹不去的,那是爱人重逢的极度欢愉。“弗莱迪?!”
男人带着礼帽,穿着一件很奇怪的毛衣,面容狰狞,“我不是。”
“不,我听得出你的声音,你就是!”伊丽莎白执拗的说道。
男人不再辩驳,沉默是默认吗?伊丽莎白宁愿它是。
眼泪滑过面颊,晶莹剔透,似水晶一般。“弗莱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伊丽莎白,该回去了。”男人装指了指她背后的大门,金光闪耀。光芒照在男人的身上,发出阵阵青烟。
“弗莱迪?”回首看着金门,复而又看看男人。如果金门是天门,那弗莱迪岂非恶魔?
男人微微摇头,依旧指着她的身后,“你该走了。”
“你该走了。”
“你该走了。”
声音急促,伊丽莎白死死抓着,执拗而坚毅,“我!不!走!”
“不想走吗?”
用尽力气点着头,“我要和你一起。”
男人温柔的笑了,摘下了礼帽,黑色的头发如绸。“即便是地狱?”
“即便是地狱。”毫无波澜,理所应当不外如是。伊丽莎白觉得背后痒痒的,一双翅膀。
自己什么时候有翅膀了?有些困惑,金光照在翅膀上,点燃星火。
黑发弗莱迪牵起伊丽莎白,身后火焰烧得愈烈,二人却浑然不觉。她面容柔媚比花娇,眸子底猩红色渐起。
……
地狱,深渊。
恶魔岩浆中重生,烈焰中永存。
它身下流淌是泥浆,头顶倒下是岩浆,周围喷涌是烈焰。
身体被铁链绑住,无法动弹。眼睛睁着,没有眼皮。实际上不只是眼皮,所有皮肤都没有。
它的周围有很多恶魔,和它一样被绑着。它们嬉笑,它们怒骂。它们叫骂成千上万年。
“主人!”
“主人!”
它嘶吼着,如它所愿,一个恐怖的恶魔降临深渊。
“你很让我失望,尤玛。”
“主人,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尤玛悲吼。
恐怖恶魔补无动于衷,“告诉我,是谁?”
“我不知道,它是一个上位恶魔,但我从未见过,即便地狱也从未见过。”
“哦?你也未曾在地狱见过?”恐怖恶魔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它还说了什么?”
“它说它想和您做一场交易。和您面对面的交易。”
“有意思。”恐怖恶魔眼中没有眼珠,只有烈火,熊熊燃烧的烈火。烈火越大,深渊中岩浆越炙。
“主人,请允许我替您去将那嚣张的家伙找到。”尤玛急切,它不想留在这里,一刻都不想。
恐怖恶魔轻蔑的看着尤玛,烈焰冲天而起,“机会只有一次,尤玛。”
“不,主人,您请听我解释……”
“没有机会了…”随着烈焰消散,声音随风而去。岩浆爆开如注,浸没了尤玛半截身子。
“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玛门!!!”
……
圣普鲁斯医院外,图尔尼有些百无聊赖。如果不是恶魔印记的存在,它此刻一定在某个地方逍遥,平常着处女的鲜血,吮吸着新鲜的灵魂。
“都是这个该死的印记。”图尔尼愤懑的长叹。随后剧烈的痛楚从灵魂深处涌出。这是来自恶魔印记的力量,灵魂的碾压。
没有惨叫声,因为恶魔印记的力量将图尔尼的五感剥夺,这只是最轻的处罚。额头冷汗如雨,图尔尼四肢僵硬。
片刻,被剥夺的五感重新恢复,图尔尼贪婪的大口吸着空气。
一个身影从医院大门中走出,孤零零的一个人。当他出现的一刻,风云变色,天空中唯一的新月被遮掩。
图尔尼眸子一亮,快步下车迎了上去。“尊敬的主人,您终于回来了。”
唐石看着它,轻笑着说道:“终于?”
“不,不,……我是说…”图尔尼有些急切的解释着。
唐石摆摆手,说道:“不用说了,开车吧,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不是等人吗?图尔尼不解。
坐上车,唐石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大楼,没有了新月,大楼外的十字架看上去黯淡无光。
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珠一般的物件,拿在手中把玩着。坐在前排司机位置上的图尔尼看见这个东西,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强大的灵能,纯洁的灵魂。那个珠子对于图尔尼来说就好像发了毒的瘾君见到毒,极具诱惑。
“嗯?”唐石发现了图尔尼的异状,轻哼一声。
图尔尼强迫自己收回贪婪的目光,咽了口口水,说道:“主人,咱们去哪?”
将手中的玻璃珠收起,唐石缓缓说道:“边境。”
“是,我的主人。”图尔尼恭敬的回答。心中想起那颗珠子觉得有些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奇怪,我为什么会不记得?
图尔尼有些忧愁,自己……似乎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