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再干净的住户,屋子里也避免不了落尘,煤油灰,可这卧室里只有一张竹床,一简陋方桌,桌子上有一本线装道德经,经文翻开一半,上面有用细致笔迹写下的批注。
桌上没有灰尘,床上叠好的被子没有皱褶,地板被擦拭出木头的纹理,干净的不像话。
看到床上这么干净,我有些不好意思躺,于是出门洗了洗手脚,又把汗衫脱下来,这才躺在冰凉的竹席上。
脑袋沾着枕头刚要睡觉,我忽然嗅到一股浓郁的怪味,有点鱼腥和羊膻味,却要更淡些,还有些微微的酸臭与腥甜,实在是奇怪的很。
如果是普通农村单身懒汉的房间,有这种奇怪的味道我并不奇怪,可在收拾如此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虽然没到难闻恶心的地步,但总让我觉得在意。我以为是窗外有啥死猫死狗之类的,可推开窗子来左右顾盼,发现后院整齐种着耐冻的药草,别说是死猫死狗的尸体,就连杂草都没有。
难道是屋子里传出来的?不可能啊,卧房收拾的整整齐齐,根本不可能发出怪味,如果说真有不干净的地方……只有床底下了。
床底很狭窄,是那种老式木架床,我把脸贴在地板上,凑过去朝着床底下瞅。里头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楚。
我伸手朝里头摸,却摸到了黏糊糊,湿漉漉的东西,虽然只接触瞬间我就把手抽了回来,但明显能感觉到有五根肉呼呼的指头,像是人的手!
把手抽出来看,我的掌心沾满了红褐色的液体,看着很恶心,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就是那股子奇怪味道的来源!
我赶紧去洗手,却没想到刚出门碰见太阳,手上的红褐色液体就自动像冰雪般消逝了,而且丁点味道也没有。
遇见这么怪异的事情,我的心里头有点害怕,也就不敢回张大仙的屋里。
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床底下塞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可能……是人,因为我摸到了那东西的手,难道是尸体!?
想想也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是尸体,在盛夏的天里,早已经腐烂生蛆,发出扑鼻的恶臭,但那东西的味道并不太过于刺激,而且见光就消失的红褐色液体,不像是血。
我坐在门口大槐树底下乘凉,不一会儿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竟不自觉的沉沉睡了去,等醒来是晌午十点多钟,太阳透过层层树叶,照在我的脸上。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站起身,朝着门口瞥了一眼,发现张大仙并没有回来,正准备躺在草垛上继续睡,却发现远处走来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小翠!我正觉得无聊,顿时高兴的跑过去喊,“小翠,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小翠穿着昨天的白色连衣裙,清爽淡雅,像是山坡上的白色野菊。不过裙角还有些湿哒哒的,想必是洗过后还没怎么晾干就穿上了。
“我要去北洼玩,你要跟着也无所谓。”
作者不如跳舞说:每天写完,都浑身鸡皮疙瘩,总感觉眼镜片上的反光,都像是人影在窗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