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事实证明,需要拯救的不止是那些崇拜她的人。她自己也在寻求着一个机会,能拯救自己,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现在好些了吗?”真川破涕为笑,“我的经历应该能让你忘记自己的烦恼吧?”
“谢谢你,真川。”
博物馆的负一楼,这个无人涉足的领域。昏黄的灯光、老旧的照片、资料安静陈列,这里听不到外面的喧嚣,除了各自的心跳,其它都显得脆弱陌生。
从地下室走出,迎面接受阳光的熏陶。车水马龙的声音莫名让她觉得安心,仿佛将人从幻想里拉回到现实。
在陈述完自己的经历后,真川显得很疲惫。同时她也可能意识到,这段路不能再像来时那样轻松地走下去。
回到学校。龙淮君的肚子已经不再感到饥饿。事实上,即使好几年天不吃不喝对她也不成影响。
但是如果不吃东西,不做一些身而为人都要做的事情,她就完整找不到自己的存在的意义了。
习惯。
习惯性的吃饭,习惯性的睡觉。即使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比如工作,逛街她都要强迫自己一丝不苟的进行下去。
对身边所有人和物保持敬意,即使知道这些东西最后都会改变。也绝不使自己轻视它们。
接下来是几节轻松的课时。她在办公桌上放下教材,是一些类似万叶集之类的诗集。然后每当上课铃响起,她就起身前往教室。
来来回回,分秒不差。上课时的状态没有改变,但是当她在黑板上书写时总会开始胡思乱想。
真川说的是真的吗?
一个逆生长的人?
可以想象她小时候在家里是多么不受待见。她真的是一个很乐观、很开朗的人。
但就像她说的那样,即使她是在逆生长,但她的身体依旧没有超出人类的范畴。寿命不会超纲,身体也正常体现出这个年龄段的特征。
那么我呢?我这个样子,明显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了吧?
比起我的经历,真川的经历要来得更痛苦、更剧烈。她在身边人的偏见里艰难生活。
而我,我即使有什么痛苦,也不过是自我的封闭。事实上,所有人都对我很好,我也几乎没有受过别人的冷嘲热讽。
我所说的苦痛,在真川的眼里,说不定是一种幸运。
我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
龙淮君暗下决定。
窗外传来哨音。在底下的塑胶跑道上,春日阳光均匀照射在那些青春靓丽的学生之间。
她在黑板上一笔一划书写,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粉笔灰掉落的声音,教室里四十名学生整齐呼吸的声音。
在她无法触及的地方,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她或许有很多烦恼,也有很多自认为无法跨域艰难险阻。
而她之所以还没有放弃生存,正是因为这个孤立了她却仍然会自己运转的世界。
每当她觉得自己的世界看不到丝毫希望之时,这个独自运转的世界就会给她很多惊喜。
每一次面临悬崖,每一次在即将下落时的救赎。她的生活就像是悬崖上的一株野草,一边受悬崖下吹上来的湿润气流滋养成长,一边又哭闹着自己的孤独和无助。
她这种心情,简直要逼得她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