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小五寒假没在家几天，他上大学不久就也开始兼职，大三就开始琢磨自己的生意，也做过中介，老于的工作就是朋友提供的信息源，结果他转手送给了老于。

    那天小五在老于工作的餐厅附近办事，忽然想起老于，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正好没吃午饭，就到了餐厅。

    餐厅人不多，小五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点餐时小五向服务员打听老于，服务员指了指一个背对服务区的人影，老于当天是清理岗。小五点餐时，单点了一杯橙汁要服务员送给老于，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老于。

    高而瘦削的老于穿着餐厅统一的工装，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户，他背着手，望着窗外的大街，玻璃将他与外面的热闹隔离，整个人都在马路对面商场投过来的阴影里，这样的老于与身边的环境格格不入。

    同事送客人用餐剩下的餐厨垃圾时，老于才转过身，对每一个同事都是温和的笑，然后利索的将干湿垃圾分离。干完手里的活，老于又面对窗外。老于在想一龙，他将和一龙认识的事从头回忆，桩桩件件。

    同事送来的橙汁把老于搞蒙了，直到老于看到了小五。老于穿着清理的衣服，带着笑意来到小五跟前，小五的心没来由漏跳了一拍。

    小五哥，你来啦。你吃什么，我请。

    路过吃个饭，顺便看看你。

    你着急么？我还有半小时下班。

    我没什么事，你也没吃吧，等你一起吃。

    嗯，好。

    小五又加了东西，让服务员把点的这些菜推迟一些时间上桌。

    老于下班后换上了自己的行头，戴帽子压下的头发，用水打湿也无法恢复。

    真是要谢谢你，本来打算开学以后再约你吃饭的。

    还算你有心。

    记着呢，怎么会忘记。

    这个活要是不好干，我帮你找别的。

    挺好的，大伙也都熟悉了。

    那就好，你别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真不用麻烦了。老于推辞了小五的好意，他有时会对现实生活逆来顺受，但又不自怨自艾，有着自己的韧性，让人欣赏。

    这是两人的第3次见面，这顿饭他们人吃了1个多小时。

    小五哥，一会儿你坐公交车回住的地方吗？

    废话，你不是？

    我骑车了。

    这么冷的天，你还真骑车上班？你把车放着，明天再骑回去。

    放这一宿就没了，我同事的就丢了。你坐公交吧。

    那你载我回去得了。

    太冷了。

    你都不怕，我怕个屁，你是嫌丢人吧？我还没嫌丢人。赶紧走。

    老于的车锁在餐厅附近，上面落满灰尘，灰尘多，车看起来破旧，省得贼惦记。

    你真要我载你回去啊？

    什么真的假的。

    老于拿出纸擦了擦一会小五要坐的地方，又压压车后轮胎，轮胎的气不多不少。老于坐到车座上，一脚支地，一脚踩着脚蹬，回眸的瞬间，帅气的好似少年。

    反倒这时的小五有些扭捏，他把屁股放到车后座，两只手无处安放，狠了狠心把手抄到老于羽绒服的衣兜里，这才找到了归宿。两个兜子空间很大，小五触碰到老于瘦得夸张的腰，老于怕痒，忍着没笑，小五在里面掐了老于一下，还不赶紧走。

    老于骑着车载着小五穿过一条条小巷，小五以前也是经常到附近逛街，他从来没注意到这些巷子，有些古旧的日伪时期建筑，隐身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肥嘟嘟的喜鹊在落光叶子的树杈上蹦来跳去，他们是要躲避偶尔吹来的朔风，这里的行人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步履蹒跚脚步缓慢，这样的场景让人心情宁静，小五不自觉的紧了紧在衣兜里的双手。

    路上有一段很长的下坡，惯性使得小五的头贴在老于的后背上。那天的天气有些回暖，并不太冷，老于没有说话，他向来话少，小五也没有说，羽绒服的帽子遮住了小五脸上的表情。

    半个多小时老于才渐渐看到学校，车子进了操场。小五摘下自己的帽子，左手抱着老于的腰，右手放在老于的腿上。

    是不是像载着媳妇回家啊？小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惹得老于哈哈大笑。受到笑声感染，小五也笑起来。

    来到寝室楼下，老于揉了两下发红的耳朵，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小五往出租屋方向走了三步，回过身。

    小鱼儿。

    老于还停在门口，质朴善良的站着，小五弄了一下老于的头发。

    这果然沾东西了。

    老于的刘海里有一根白发，闪闪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