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小五哥。

    想我啦？

    出来坐会儿啊？老于已经习惯小五的玩笑，不接话，他的声音疲惫。

    你在哪里？

    你家楼下了。

    等我5分钟。

    5分钟后小五出现在老于面前，穿着花裤衩，趿拉着拖鞋，一副流氓派头。

    两人找了家路边摊，坐在屋外，和小五家一样的小桌放在路边，老于点了烧烤，叫了几棒青岛啤酒。那对男生使老于触景生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就是想大醉一场。

    老于酒量一直不好，喝了两瓶啤酒就已经有些醉意，强打精神，小五喝的比老于还快还多，不过他依旧眼神明亮。

    别光喝啤的，来点白的试试。

    小五叫了牛栏山，老于没有阻拦，辛辣的酒水进入口腔，顺着食道落到胃里，冰热的酒水融到血液里。老于的脑袋又晕又胀，舌头打卷，说起一个陌生的男生名字。老于絮絮叨叨说的都是和这个男生有关的事情，像是在自言自语，憋在心里的秘密一旦有了出口就根本没了停下来的理由。小五静静的坐着抽烟，老于掏出烟，要给自己点上一支，小五把自己刚点着的烟递给老于，烟嘴沾着小五的唾液，老于直接放到嘴里狠狠吸了几口。小五不时给老于的杯里倒满牛栏山，有怂恿的意思。说到最后老于的话已经混乱，反反复复只有一句，你说，我不好吗？你说，我不好吗？你说，我不好吗？

    小五一言不发，老于醉眼朦胧，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

    你是gay吗？小五突然发问，他的语气像是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老于停顿了半天，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你是gay吗？小五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

    你是吗？老于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把问题抛给了小五。

    你是，我就是。小五每个字都吐音清晰，字正腔圆，老于觉得小五说这句话时特别酷，很配他的无赖劲。

    老于举起酒杯，来，小五哥，我们走一个。

    老于喝干了满满一杯的白酒，喝得太急，咳嗽出眼泪，泪水就哗哗的流着。小五站到老于身边，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老于还想继续喝酒，小五拿过他手里的杯子。

    别喝了，今天就这样吧。

    老于陡然泄劲，脸上是孩子气的委屈，眼里涌出的泪水没有停歇，持续无声压抑的哭泣，小五蹲下身子，看着老于发红的眼睛，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咱们回家吧。

    老于点点头。

    小五结完账，扶着老于往住处走，老于走路七扭八歪，小五一次次扶好他，没有一点的厌烦。

    10分钟的路程，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

    苍凉的月光遮住了满天的星斗，老于身上是酒气和柚子香气调和出来的味道。容易醉的是老于，不容易醒的还是老于。

    当小五费劲的把老于摆到床上时，老于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睡觉时老于还是不甘心的样子，配上嘴唇周围浓密的胡茬，有些俏皮可爱。小五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用食指虚描着老于的眉眼，好像要把这个人的样子画在心里。

    小五脱掉老于的外衣，露出里面琥珀色的皮肤，老于的腰很窄，腿毛浓密，肚脐周边的腹毛延伸到内裤深处。

    小五打湿毛巾，开始擦拭老于身上的细汗，擦了好几遍才感觉满意。小五把自己洗刷干净躺在老于身边，老于仰面向上，小五自然的把手搭在老于的胸口，一条腿压在他的身上，小五想抱抱这个叫他小五哥的男生，皮肤的连贴处很快生出细密的汗，小五舍不得分开。

    老于咕哝一句，龙龙，不要闹。

    他翻个身抱住小五，小五默默的把自己嵌进老于的怀里。老于的胸口、肚子贴着小五的后背和腰，紧密的连风扇的风都吹不进那里，生出的汗液有些蜇人，小五在享受这个其实并不属于他的怀抱。

    小五脑子里胡思乱想，想象出一切可能、可以发生的事情，身体浮现酒后的潮红。老于的呼吸一次次喷到他的脖颈，有如灶塘里的火苗被风箱吹着。心烦意乱的挣脱老于的怀抱，小五跑到洗手间开始发泄，脑子里的思绪成了脱缰的野马，万马奔腾。当郁结的情绪全都离开身体进到马桶时，随着按键按下全都离开了这间屋子。

    小五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面对老于，静默到没有一点声音，很久之后，他起身，俯身，嘴唇碰了碰老于的脸，又亲了亲他的嘴唇，虔诚的没有一点情l色。做完这一切，如愿以偿的倒在地板上沉沉睡去，折腾了这么晚，他终于累了。

    老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小五在看电脑里的电视剧，眼圈乌青，老于看到自己只穿着短裤，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喝酒的经过，心想肯定出了不少洋相，把小五折腾够呛，继续闭着眼睛。

    小五听到声音，把粥和油条放到微波炉里弄热，端到床上。

    别装了，赶紧起来。

    哦。老于起身，低头偷瞄小五，他们像什么都像没有发生一样。

    那天也依旧闷热，和地球每个夏季的天气没有不同，蝉鸣一声高过一声，为自己歌唱葬礼的赞歌，我们都是向日葵，向着晦暗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