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天一龙开始打点老于的行李时,买了很多穿的用的,弄完东西,老于就看到一龙坐那发呆。
你怎么弄的像是我一去不回似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龙抱着老于的腰,脸贴在老于的肚子上,学潜伏里晚秋的语气,忧伤,就是忧伤。
老于摸摸一龙的头发和脸庞,不知道说些什么。
临行前的一晚,老于神神秘秘拿了一堆东西回家,一双红烛,一炷高香,还有些苹果。
蠢死了。一龙知道老于在学余则成,要与他拜堂成亲。
老于不管那些,和一龙两人换上西服,一龙的衣领翘起,老于帮他仔细扶正弄正,打量半天,忍不住亲了一口,我家龙龙真帅。
老于摆上苹果,点上红烛,烛光摇曳,很是喜庆,想插香时,才发现没有合适的器具,老于拿着饭碗跑到楼下挖了一碗土,把香插进去,点着,有淡蓝的烟袅袅腾起。
老于和一龙跪在桌前,皇天后土在上,我们今日结为夫夫,不论贫苦贵贱,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必将孤独终老。
老于说一句,一龙跟着重复一句,说完两人对着红烛跪拜,一开始一龙泛起想笑的心思,被老于感染,收拾心绪,诚恳无比。
礼毕,老于从兜里掏出一个圆环,很细,套在一龙的无名指上,这下就把你拴住了,不能到处乱跑了。
黄金戒指很俗气,这是老于用戒烟省下的钱给他买的礼物,结婚礼物。一龙心情复杂,攥着指上的戒指,直直盯着老于,然后趴在他的身上说,我这一辈子是哪里也去不了了,老于你不能不要我。
他们穿着西服,自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两人表情神似。做完这些,老于打横抱起一龙,一步步走到床边,炽热猛烈,把他融化在自己的灵魂里。
车行半路,老于接到小五的电话,将他从纷乱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说走就走,也不和我说声,怎么个意思。小五咄咄逼人,语气很是不善。
哦,又不是多远的地方,回去肯定看你。老于强打精神,离开家每远一份,这疲倦就增加一份。小五脾气暴躁的批了老于一通,不留情面,老于啊啊呀呀应着。
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这通电话以小五狠狠的挂断结束。
老于靠紧椅背,手指里夹着抽了一半的长白山,烟头变成长长的灰白颜色。
我想你了。老于给一龙发去信息。
我也是。加上一个哭泣的表情。
离延边越来越近,沿路的山越来越多,连绵起伏,老于无心欣赏风景,和同事聊天打发时间,5个小时以后,老于距离一龙400多公里。推开车门第一脚,老于踩到了狗屎,这座城市对远来的客人是满满的嫌弃。
两天交接完毕,老于在没有一龙的城市一个人生活。安装上一龙买的摄像头,喜欢的人出现在电脑屏幕里。
然后摄像头就这样开着,老于和一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老于的桌上放了一摞a4纸,他没事时就对着屏幕里的一龙画画像,纸上的一龙,眼睛黑白分明,鼻挺口阔,其实老于闭上眼睛也能准确画出他的样子。
老于画画时的认真可爱,温暖如春风,上扬的嘴角勾勒出淡淡的柔情。画上每一笔线条的长短,每一处描绘的浓淡,充斥着两人想在一起却相隔两地的挂念。
老于驻外的工作不忙,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他在这个城市游荡,浮萍一样,全因他的根在别的地方。
老于遇到好玩的好看的通通拍下照片,晚上一龙回家视频时一一发给他。电脑那头一龙抱着小白,听老于慢慢说着话,时不时问上一两句。日子一下成了多次烧开的水,重重复复,平淡无味。
忍了半个月,一龙坐上晚上的火车来见老于,老于住的地方就在车站边上,他穿着家居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前去接站。
早上不到5点,这趟列车到延吉的乘客只有三两个,一龙一路小跑冲出出站口,距老于10来米,他又放慢步子,一步一步稳稳走到老于面前,把老于按在怀里,在他耳边轻轻说,老于,想死我了。
老于牵起一龙的手,手拉手,走过站前广场,路过清扫的环卫工人,进到老于住的地方,他们回家了。
你好像瘦了,一龙躺在老于的床上打量老于。老于脱光衣服,转了一圈,哪有的事。
然后他不顾一龙穿着衣服,抱着他乱蹭。
看你这猴急的样子。一龙嘴上这么说,却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屋内春光漫延,他们干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