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阵成等边三角,弹性十足——人墙将困兽弹回来,再慢慢绞成饺子馅。
靳永趁乱逃走额不,他并没有逃走,被御林军捉住带到陛下面前。
陛下为难并宠溺:“朕该拿你如何是好。”
留着你吧,你是梁氏余孽不好当官;放了你吧,就怕你到处乱说;杀了你吧,让朕想想你还有没有用。
靳老师痛哭流涕:“陛下!!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飞鱼转了转眼珠子,陛下笑看她:“有什么想法?”
飞鱼其实没什么想法,她只是担心平跃狠不下心杀亲爹,想给他送个助攻来着。她实话实说——
“靳正使深明大义,与靖南侯府决裂,总不能口头说说,而要付出行动。”
比如,去杀了他亲爹和亲哥。
靳永瞪她,悲愤交加:你这条毒|鱼!!
陛下认为甚好:“去吧。”
靳永瞪他额他不敢瞪他,乖乖回去打架。
平跃正跟梁栖酣战。两人同时注意到靳永,同时想说什么,同时又咽了下去。
靳永杀出一条血路,才找到了角落里的月妃。她身中数箭,好在还有一口气。
靳永拭去她面上的泪光,逸出一声叹息:“你这又是何苦?”
关窕瞪大茫茫的眼睛,里头残余丝丝癫狂。她用尽全力握住他的手:“你、你、你想不想杀他?”
靳永对她笑了一下,毅然决然地甩开了她:“到现在你还想利用我。”
关窕说我求你最后一次——
“帮我照顾好子雾。”
靳永站直身子,笑着摇头:“我曾想兼济天下,到头来自身难保。关窕,是你毁了我。”
关窕苦笑:“你为什么不恨别人。”
靳永冲她嘘了一声:“一个问题问两遍,会显得你很愚蠢。”
他绝尘而去,化身修罗。
靳永踏着二哥三哥的尸体,来到他父亲面前。纪勉笑着收剑,将人交给靳永。
两人错身之时,靳永阴沉开口:“借尚方宝剑一用。”
纪勉摇头拒绝,无情戳穿:“尚方宝剑代表君命,你不愿担弑父之名。”
纪勉笑声轻蔑,扬长而去。
靳永剑指梁源,迟迟没有刺去。
梁源已然重伤,勉强以剑支身,笑容万分讽刺:“梁植,你还是这么没用。你不配姓梁。”
靳永也笑:“你不必激我。今日你定命丧于此,我不会手下留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梁植不是懦夫,我出家修道、入朝为官,既是皇室棋子,同样为你斡旋。没有我,梁氏早已族灭。”
梁源以袖拭剑,泪光点点:“也罢。也罢。”
靳永只见眼前一片血光,那人一旋身倒下——他一剑抹了脖子。
靳永闭上双眼,为他念了一段经文超度。
平跃与梁栖迟迟决不出胜负。
再度双剑相击之时,梁栖深深凝视平跃:“你喜欢纪六姑娘。”
平跃并无一丝惊慌,眼中笑意带着调皮:“看来要藏好一点。”
梁栖无语:“喜欢一个人,藏是藏不住的。”
做父亲的勾唇一笑:“说说你们的故事。”
平跃装作没听见,他竟然停下攻势,一副你不说我不打的样子。
平跃简单说了一下:“她是个骗子,第一次骗我跟她私奔,第二次骗我为她跳湖,骗得我都记不清次数。她很聪明,偏装作愚蠢,时常弄得人哭笑不得,她很坏,在心里嫌我傻,她挑拨离间,实实在在的有谋无勇不过,怎样才能娶她呢?得好好计算一下。”
梁栖越听越想笑,直至大笑不止。他剑指平跃,站立不稳:“人这一生挚爱难得,千万别错过。”
平跃躬身作揖:“以您为鉴。”
梁栖最后提点了他一次——
“你外祖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重家族利益逾于一切,也许会令你不得所爱。”
平跃猝不及防地出剑,梁栖在同一瞬间弃剑,任由浮光剑穿过身体,倒在亲儿子的怀里。
平跃落下一滴泪,梁栖费力伸来一只手,平跃握住他的手放到目的地——他的颊边。
梁栖边吐血,边吐出最后一句话:“红尘波澜滚滚一切向前前看。”
平跃合上他的双眼,落下了第二滴泪。
靳永走到平跃跟前,交流弑父心得:“太容易。”
平跃放下梁栖,与他四叔并肩作战,继续杀敌。
是啊,太容易。
当魔鬼们走到穷途末路,想起他们的父亲身份,实在是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