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林王府。
义英堂前绿竹喧喧,秋风席卷着竹叶,吹入大敞的门前。堂内烛火摇曳,两道税利的目光,逡巡在一墙面的地形图上。
拂林世子不紧不慢地调侃:“担心平跃还不承认。”
拂林王没有转身,送他一句——
“你也该死了。”
平蹊一口茶差点没呛着:“真够偏心的。”
拂林王悠悠叹气:“郡主入宫已有三日,明日必有一场清算。”
平蹊将茶盏放在沙盘边上,神色凝重起来:“拂林王府避世多年,明日例朝您竟想去吗?”
平煅笑着摇头:“千秋节我能称病,明日朝会却不得不去。”
拂林世子傻傻地问为什么。
拂林王拍了他脑门一记:“因为你快死了!”
平跃觉得自己离死
还差一点。
面对漫天的石块和火把,我们少将军毅然决然地选择了
带领中营骑兵往回逃窜==。
被架在少将军马上的佟岩都忍不住嘲笑他:“二公子,不是盼此一战吗?”
平跃快马加鞭,耳边呼啸着风声,他回眸邪魅一笑,在冲天火光中,看见了天边星辰。
山地之战,夺取制高点是极大的优势,攻方也会投入比平地作战更多的兵力,此时守方若只死守,不过充当活靶,毫无意义。
当然也不能退太远。
一来终归要遏制战火蔓延,护卫城内百姓;二来少将军还不希望他们追下积微山。
少将军没有完全指望成州营。他在等他的左右两翼。
义英堂。
拂林王的目光停留在积微山上时,拂林世子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茶水在沙盘的凹|凸|间来回滚动,平蹊只觉得喉头发干:“祖父,山地之战”
拂林王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们要相信平跃。”
平蹊无法淡定:“您虽曾带他去过军中,可他是第一次做主将!”
秋风吹开了雕窗,反复地嘎吱作响,拂林王一个掌风过去,掌心就多了一片半青半黄的竹叶。
他对于孙子的评价,亦来源于此——
“平跃看似飞扬,其实心重,未必没有准备。似这竹叶,头上碧青,到头枯黄。”
平蹊捂着胸口气得半死:“万一他没有准备呢?”
平煅随手扔了那片竹叶,数个掌风熄灭一室烛火。他越过平蹊缓步离去,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依稀有了秋风的萧瑟: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不分输赢。打有备之战固然好,随机应变也很重要。”
拂林世子不知该骂他无情,还是该骂他嘴硬。
积微山东。
万马奔腾,中营骑兵奋力求生,依然有不少将士被石块砸下马,置身熊熊大火中,再也没有爬起来。
少将军逆风而行,当东风愈发强劲,他终于看见了天边第一盏孔明灯,左右两翼参领领兵前来汇合,下马汇报:“少将军,天灯就位!”
平跃回望身后,眼里倒映着越来越多的孔明灯。它们准确无误地盘旋在山顶,在西凉兵诧异的目光中,炸裂成无数璀璨的烟火,从山顶滚下的石块火把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被炸死的敌军尸首。
平跃举剑大喝:“大风起兮云飞扬!衷州营将士听令,趁此东风,血战到底!!”
众将士举枪附和:“风!风!大风!大风!”
号角长鸣,呼声震天,旌旗飞扬。
少将军将叛将佟岩交与左翼参领吴魏,命左右两翼守住积微山东,自己调转马头,率领中营将士绕往山北,阻断西凉后退之路。
此去艰险异常,而中营将士折损良多,右翼参领吴钜出言劝阻:“少将军若执意如此,请带上末将!”
平跃只问中营将士:“同袍遭夷,此仇不报枉为丈夫!”
中营将士士气高涨:“不报不归!!”
左右两翼慨然领命:“死守山东!!”
少将军抚向胸口玉锁,热血与柔情交织,目中迸发奇异光芒,此时星辰淡去,天光微亮。
正明宫。
陛下难得有一次早朝,是跟祁王殿下一同前往的。
多的话他也不想说。只有一句提点:“言多必失。”
无论你爹怎么整人,你可以暗中斡旋,但不能当面顶撞。
祁王殿下知道亲爹好面子,爽快答应:“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
陛下眯起眼睛:听话的儿子是又回来了呢,还是以退为进?
早朝。
拂林王破天荒地出现在早朝上,一脸生人勿近,群臣默默抖慌:这是要出事情啊!!
请问,比写作业更可怕的是什么?
没错,当然是交作业。尤其在阅卷老师是个魔鬼的情况下。
众臣偷偷打量着拂林王这道附加题,纷纷开始解题,却不知从何解起——拂林王府淡出朝局多年,在靖南之乱大放异彩之后,又归于沉寂。他们实在搞不懂出题人的意图。
搞不懂出题人的意图,就找不准文章的主旨,这篇文章便作不好。
作不好,就要倒霉了。
陛下面带微笑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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