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陛下的青睐不会长久——谁会把江山传给情敌呢?
为免过于生硬的拒绝显出异心,元秩从容下跪,毅然甩锅:“父皇,只要她愿,儿臣”
他闭目咬牙,终是一叹:“绝无怨言。”
陛下也很无奈。他本来只想以小孽障为引,与祁王殿下演一出假决裂的戏,好将月妃旧党尽数引出,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假戏眼看就要往真了演,也不知亲儿子会不会真黑化。
陛下试探无果,决定爽了再说。
于是棺材铺什么的也抛诸脑后,他发下宫中年宴帖,只想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炖一锅最香最浓的鱼汤。
那条鱼自棺材铺遇刺之后,就陷入与亲哥水深火热的斗争之中。
导|火|索|是千雀小姐姐。
千雀被发现锁在纪府后院的柴房,除了吸了点迷香外毫发无伤,五哥哥严重怀疑这货是同党,要求六妹妹将其送交京兆府,六妹妹死活不肯,表示她跟千雀生死不弃。
五哥哥被这个“死”字触动神经,一怒之下放了狠话:“从今天开始,你敢踏出府门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六妹妹并不怕他,腮帮子起起伏伏,拼命朝他吐口水——
“府里大大小小的开支都是我出的,这些侍女、护卫、家丁,哪个不是从我这儿领的薪水,他们才不会听你的!!哦!还、有、你!你也是我用尚方宝剑、丹书铁券、还有我那七大箱嫁妆换回来的,你也应该听我的!!”
最后她戳着亲哥的胸口结案陈词:“现在当家作主的人是我:纪、飞、鱼!才、不、是、你!!”
面对一有钱就造反的六妹妹,五哥哥一脸欣慰地摸摸她的头,非常非常温柔地说道:“你想当家作主啊,问过叔祖父没有?”
叔祖父站在了五哥哥这边。
无他,近日联名上书纪氏有冤的朝臣里面,有不少都是纪昭帮着联络的,齐国公也暂时没再落井下石。纪昭卖艺又卖身,纪飞鱼却在开棺材铺赚钱,还差点把命丢了,叔祖父认为这货境界太低。
叔祖母则刚好相反。荞之站在了纪小六这边,再次掏出一封红包打赏之,理由是——
“以后谁娶了我们家小六啊,肯定是天大的福气。”
叔祖父:妈的我马|仔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在叔祖父的淫|威下,叔祖母这一票最终作废,财政大权被移交到纪昭手中,纪飞鱼手里只剩棺材铺和几块地,更加悲催的是
她被亲哥关了小黑屋。
叔祖父并非不通情理,只是与纪昭一样,不愿纪飞鱼涉险。毕竟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哪怕是个歪瓜裂枣,也能保则保吧。
棺材铺钓鱼计划被迫流产,飞鱼每天只能宅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在还有千雀陪她。两人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喂天鹅,在仅剩的一只天鹅被撑死之前,男主终于出现了。
千雀对平跃没有好脸色:要不是他派路虎引开她,她也不会在回府的路上遭人暗算。
平跃忍不住跟飞鱼吐槽,十分无辜的模样:“你身边的侍女怎么一个比一个凶啊?”
飞鱼托腮自恋不已:“她们啊,都是因为太爱我了,把你当情敌了。”
千雀就被恶心到了,默默走开给这俩宝货放风。
至今飞鱼都没有解释她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武艺高强的小姐姐,但平跃知道根本原因——她怕死。
糟老头子打算以性命要挟女主就范的同时,男主也担心她一个秒怂
平跃拐着弯问飞鱼宫中年宴去不去。
飞鱼附耳过去,一通软语彻底安了平跃的心,他看着贼坏的老婆连连摇头:“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活到现在了。”
因为你非但怕死,且整个脑回路都为了保命服务。
飞鱼抱着他傻乐,问靳老师是不是他找来的。平跃爽快承认:“我不是怕你对付不了嘛。”
她一骨碌从他怀里爬起来,叉腰哼了一声,指着他恶声恶气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洗清他的嫌疑,才会让他来救我的!!”
从前的平跃也许不懂她为何生气,如今却完全可以搞定。他自罚苦药三杯,杯杯一饮而尽,一脸苦相地讨饶:“主要还是为了救你。”
飞鱼往他嘴里塞了一枚杏脯,眯起一双想听甜言蜜语的眼睛:“那你是爱你四叔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啊?”
平跃伸手将她搂在膝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知道她喜欢看他眼中的自己。他酝酿许久,开口前竟笑场,她气得捶了他胸口一记,这才听到了期待已久的表白:“多谢你杀死庞白,给了平跃今生,最大的福气。”
这话说得莫名苍凉,与宠文基调严重不符,飞鱼眨巴眨巴眼,口气也跟着郁闷起来:“你以前过的怎么样,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平跃笑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每一天都没有任何事发生。我娘不是去年走的,她六年前就走了,从那以后我一直是一个人。”
飞鱼敏锐地捕捉到了时间点:“六年前你来长安唱戏,是因为”
没错,是来告诉两个男人一声,他们的女儿和妻子,已经病死在千里之外。
飞鱼想起庞白,那是一个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的人,可是平跃不同,他孝敬祖父、爱护兄长、顾惜同袍,他是少年将军,是朝中新贵,可在拥有了这么多之后,庞白依然没有完全死去,在他内心深处,依然认为自己是一个人。
女主伸手摸摸男主的头,郑重许诺:“小跃跃,以后就由姐姐来守护你!!”她拍胸脯保证:“不出意外的话,我这几十年都不会走。”
平跃伸手刮了她一记鼻子:“跟你哥哥们也这么说吧。”
飞鱼奇怪看他一眼:“你连他们的醋都吃?”
平跃愈发将她搂紧了些,含混道:“太多。”
你的至亲太多了。而对我来说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