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朱雀大街,上京最为繁华之地,店铺林立,旗风飘展,人头攒动,喧闹非凡。
吴尚斋就位于朱雀大街的西端,上京鼎鼎有名的首饰铺。
吴尚斋从前朝就享有盛名,已有数百年历史,特别是其特制首饰,式样精巧,工艺精湛,领各地风潮。大昭太宗贵妃和本朝贵妃这对婆媳最为喜欢他家的首饰,每次宫廷宴会都要佩戴,一时天下效仿,也让他真正成为大昭首饰铺的翘楚。
中户之家女眷若能有一件吴尚斋的首饰,戴着出门探亲访友那是倍有面子的事情。至于寻常小户之女,聘礼嫁妆中能有一件吴尚斋的首饰那十里八乡都能眼红。
昨日晚上,谭茵将几个绣花荷包里的金稞子银稞子全部都倒到桌子上,一时稞子滴溜溜地在桌上滚了一会儿,又翻箱倒柜,寻到了一些碎银两。
谭茵呆呆地看着桌上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厚着脸皮去寻谭夫人去了。
上回许临海送给彦雅的白玉栀子金簪为其特制,而赠送彦敏和谭茵的首饰则是普通之作,已是极为精美。之前彦庭提到李征如今高中进士,出入众多宴席,来往非富即贵,人靠衣装马靠鞍,可不能被人家看低了去,这一身行头怎么也少不了。
上回给李征做了一身衣裳,缺了块玉佩,纵然知道吴尚斋首饰价格颇为高昂,谭茵咬咬牙还是来了。
伙计极为殷勤,很是清秀干净,看到一位姑娘进来,本来以为给她自己买首饰,得知她要买玉佩,就引她上了二楼。
一边走一边问对方多大年纪,做什么营生,平日爱好什么,爱着什么颜色衣服,可有什么喜欢的材质,有什么发簪,等问得差不多了拿出一些玉来。
“姑娘,这儿有白玉、青玉两种,这白玉来自西域,青玉来自南方,都是最上等的玉。白玉在太阳底下,温润如油脂,质地细密,称谓羊脂白玉,君子温润如玉,配公子再合适不过了。青玉冷冽如松如竹,就像读书人的气节一样,也是极为相配的。这形状有圆形还有方形,雕刻成龙纹。”
白玉温润光泽,清玉清幽凌冽,都是材质上等的玉佩,图案则是简单的龙形,虽然简单但雕工不凡。谭茵把玩了好一会儿,都下不了决心要买哪个。
“这什么价格?”
“均是五十两。”
东西是好东西,可这价格
谭茵看了这个看那个,白玉似乎更好,可自己只有五十两银子,这还是到谭夫人那厚脸皮要了二十两,本来还想着给李大婶再买只簪子。
“伙计,你给我便宜点吧!这玉是不错,可这图案雕刻还是简单了。”谭茵还价道。
“哎吆,姑娘,要是雕刻得复杂点可不是这价格。我们吴尚斋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这价格已经是最实惠的了。”
正在犹豫时,只见一名管事模样的男人过来,请谭茵前往里间,谭茵很是狐疑,跟着管事进了房间。
房间摆设简单,中间有一桌两椅,朝南靠窗摆着一案几,上有香炉,点着几支香。还有一梅瓶,瓶中斜插了一枝杏花。
桌上只有一壶两杯,早有一人坐候,抬眉微笑看她进来。
“坐吧,我今日刚好在吴尚斋,看到你了,就让他们请你过来,希望不会唐突。”杨澈招呼她坐下。
他今日着一身褐色棉衣常服,不像以前见到的锦袍和官服,很是朴素,鸦羽黑发只用一根乌木簪束起,但反而淡极更艳,越发显得眉目如画。谭茵看了看自己一身桃红色的衣服,绿色的镶边,花红柳绿的,着实像个村姑,不禁生出几分相形见绌之感。
谭茵和他虽然算不上热络,但是见过多次也不陌生,便大大方方地坐下。杨澈亲手给她沏茶,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将天青色茶杯端给她,说道:“江浙以龙井碧螺春知名,虽然好但是味道淡了些,你尝尝这福建红茶,性暖浓郁,很适合姑娘家。”
谭茵喝了口,果然和绿茶味道不一样,入口绵柔馥郁,味道很是好闻,就多喝了几口。杨澈看她似乎很喜欢,微微一笑,拿起茶壶给她继续斟茶。
“你今日来是买玉佩?可看中了。”杨澈看着她道。
“看了一些,可还没定下来。”谭茵回复道。
“等会掌柜会拿一些存货给你,价格也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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