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绝望”
“三伢子,我怕,真的好怕啊!”
“三伢子,还记得当年那株人高的梅花下,我给你讲万物归五行,五行相生相克归于和吗?”
“你问我:夫子,既然万物相生相克,那夫子生你的人我自是知道,那是你的父母,那克你的人又是谁呢?”
“我当时看着你调皮弄花了的脸的脸蛋,真想用荆条打你,说,你这个顽皮鬼就是我的克”
......
“三伢子你下山离开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我站在山门外翘首,天天看夜夜盼,晚上挂上那个火盘,就是希望你一不溜秋能回来,就是害怕你回来在夜间,看不到回来的路”
“三伢子,这么多年来,每次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都焦心如焚,我有好多次徘徊在你门外,想要去看你,可是我没有去,我怕,我怕的只能躲在墙角偷偷看你,看着你伤痕累累的依然耸立,我安心了,可是下一刻又极其的痛心”
“三伢子,你跟着我的时候,我经常告诉你,人不要有执念,执念会让人痛苦一生,可是我没有想到做为言传身教的我,却陷入了自我的执念当中,鄙夷啊,可笑啊”
……
老莱子喋喋不休着,如同更年期如同老年痴呆的老人,他把申包胥那残留的碎肉一块一块的放进他的大葫芦里。
他站起身来,把葫芦抱在怀里,蹦着跳着就要离开。
楚昭王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他血红着眼道:“老先生就算你是夫子的夫子,你也不能带走他的肉,因为骨肉不能分离!”
老莱子看了一眼楚昭王:“三伢子的‘骨头’是楚国的,但‘血肉’却不是楚国的,起码我不想再让他的血肉是楚国的”
“他属于自己,我带他走,就是希望他能不再孤苦”
“难道你希望他,就算死了还要全身心的为了所谓的楚国继续遭受痛苦吗?”
楚昭王闻言浑身一颤,踉跄的退后了几步,他艰难的用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他好想说,夫子属于朕,谁也带不走,谁也抢不走?
可是这话他终究没有说出来,人要知道为了心爱的学会放弃,学会弃掉自私。
“走,三伢子,从此我陪着你,咱们回象山,不再出来了,可好?”老莱子嘻嘻笑着,抱着他的大葫芦。
吕荼和伯牙淌着泥泞走到老莱子身前,扑腾一声跪倒,泥水飞溅。
老莱子看了看二人终究没有其言语,他抱着大葫芦飘忽飘忽着,渐渐消失在了雨幕中。
雨水渐渐的小了,楚昭王脱下自己的披风,平铺在高岗上,他把申包胥的碎骨摆成一个人的模样,后退了三步,单膝跪倒,剑插土地,声嘶力竭高喝:“夫子,您的骨气和荆山一样永存”
“大楚的意志和荆山一样永存!”
他身后无数的大楚儿郎皆是单膝跪地,仰天高呼:“骨气永存,意志永存!”
无数楚军的高喝声音像是在一个原点爆发,接着冲击波往外快速延伸,然后激撞在山壁,轰轰然折返回荡,最后在中央再次相遇,冲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