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青郁,有一人多高,此刻已经有桑葚挂着。吕荼突然想起了在无盐邑和采桑女一起采桑的快乐日子,他禁不住吼了几句采桑歌。
众军见状先是惊愕,接着纷纷作和。后来吕荼唱着唱着竟然掉起眼泪来,众人当中除了东门无泽知道当年的事,有些伤感外,其他人无不疑惑。
走了近乎一个时辰还没有走完这片桑树林,吕荼心想这家乡绅倒是有魄力,竟然敢种这么多的桑树,难道不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其实吕荼的担忧是多余的了,桑树,枝干可以做弓箭,叶子可以养蚕,桑葚可以做果酒,桑皮可以沤桑麻,甚至死后乱枯枝还可以制作纸张,几乎桑树身上件件是宝,所以只要国家不产生动乱,就不愁没有销路。
路途中遇到了不少采桑人,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此地叫虫牢。吕荼疑惑,他听过虎牢,对于虫牢倒是头一次听说。左邱明告诉吕荼这虫牢是个有名的地方,大概在一百年前,晋景公曾在此地开过虫牢会盟。
吕荼哦了一声,想起姑布子卿说自己命属于贵木,遇虫则不吉,遇七必变的事来,心中一跳,今日按历法讲就是七,这桑林属贵木,又是桑路,桑通丧,丧林,丧路!
还有虫牢,虫牢,难道是要牢自己吗?晋景公因在此地会盟,晋国开始四分五裂,走向败落。现在自己也是去会盟,太不吉利了,还是早早离开为好!
想到此处吕荼他吆喝众人加速前进,众人不明白为什么?吕荼也没有说。东门无泽倒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看着周围那人高密密麻麻的青郁桑树,他老觉得有些阴森可怖。
“对,加快前进,快点”站在兵车上的东门无泽吆喝着众军。
众军拿起武器开始狂奔起来。
吕渠看到父亲脸色有些不好,问原因,吕荼先让吕文躲进马车内,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怕,然后给了他一把匕首。
吕文无比的惊愕,吕荼也没有解说,把他推进马车内。然后告诉吕渠,他觉得此地有杀气。
杀气?吕渠先是一愣,接着眉头跳动起来,他一跃到马车的车顶之上,眺望,见一望无际都是桑树,而且桑林当中时不时的群鸟乱飞,不坠,这让他心立马沉了下来。他就算是再无知,也猜出了父亲所说的杀气到底是什么?
“父亲,何不原路撤回?”吕渠跳下马车后,打马到吕荼面前。
吕荼摇头:“后路权且不说设没设伏,但有一点确定,那就是那里我们没有援军,所以往原路撤不智,往前冲是因为在往前不到五十里就到黄池会盟的地方了,在那里有我们的五万大军,只要到那里我们万事不惧”。
吕渠明白了吕荼的打算,拔出剑来道:“父亲,保护好自己还有弟弟”。言罢,带着五百军士头前开路起来。
吕荼看着长子,伸手欲言,结果最后又收回了手,没有说话: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他转目扫视众军,发现东门无泽那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铠甲把自己裹的严实,远远看着如同一个铁墩子似的。
熊宜僚久经沙场他在吕荼感受到不对劲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秘密告知卫郎们注意,至于河南郡带来的三千军士,吕荼只是让熊宜僚通知他们伍长以上官职的人,让他们在快速前进中,注意防守。
整个扈从队都在紧张的气氛中快速奔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