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而烟消云散了吗?
自己努力从出生起就战战兢兢的努力,没有享受过自己自私的欲望,没有做过伤害他人没掉良心的事情,心血毅力掉泪铸造的伟大,难道就要没了吗?
吕荼似乎看到这些西方的诸侯,拿着野蛮的武器,把他辛辛苦苦缔造的伟大国家所瓜分掉,帝丘在凄嚎,蓟城在凄嚎,临淄在凄嚎,淮南在凄嚎,江东在凄嚎,一个个大郡,一座座大城,狼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不!”吕荼突然望着东方跪倒大哭。
高坡上西方的诸侯们在冷笑,天子更是在冷笑。
杀死一个人不是最好的报仇方式,最好的报仇方式就是让仇人活着并且不停的遭受痛苦。
这时诸侯们都在想,是不是把吕荼给活捉了,然后狠狠的折磨他,然后让他亲眼目睹他缔造的东方帝国轰然倒塌。
那才是报仇,最好的报仇!
熊宜僚看到吕荼模样,当下战斧狠狠砸在地上,也是仰天凄嚎,如同丧群的野兽。
东门无泽仰天望去,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脸上的表情,因为他流泪的表情只能留给上天看。
左邱明这一刻很是超乎寻常的沉默,他拿着笔在册子上记录着眼前的一幕:齐伯荼十一年五月,齐伯应天子令参加黄池会盟,不料会盟其实是天子骗杀齐伯之局,齐伯部众三千在虫牢之地,遭受魏国王诩十面埋伏之计,齐侯之子公子渠为吸引天子之军,着齐伯之服……齐伯桑林间辗转厮杀三十余次,不敌,带部众不足五百逃至虫牢洼……天子大军,密密麻麻,围困齐伯五百部众……齐伯面东大哭,其声萋萋,感动天地……天子诸侯……
吕荼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他扭头看向那个自称寡人的年轻人:“寡人?你是魏氏的家主魏驹吧,寡人不知道当年誓死效忠晋国的魏氏何时独立了?还得到天子的认同?”
“姬仁!寡人问你,是你为了杀寡人,而认同魏氏独立为国的吗?”吕荼还没等魏驹把话说出口,便把矛头指向了天子姬仁。
姬仁冷笑:“孤是天子,天子还等不到你个乱臣贼子询问!”
姬仁的话很冷硬,勾践嗤笑,眼中杀意四现:“天子,何必再与贼子多言?杀吧?”
姬仁看了眼这个断发马脸纹身尖嘴的勾践,心中就是一阵的恶心,想着若不是需要你,抗衡齐国,孤会和你这个野蛮人废话?
不过口中却说:“好!”
勾践得令,瞳孔收缩,拿着青铜短剑,一指吕荼,越军率先杀下坡去。
吕荼看到越军杀来是仰天大笑:“姬仁,你给寡人听着,若今日寡人不死,寡人必定称孤!”
喝罢,吕荼一剑刺穿战象的屁股,战象嘶鸣,然后向山坡上冲去。
齐军五百残军此刻也纷纷从单膝跪倒中站了起来,他们拿起剑,跟随着那奔跑的战象向山坡上杀去。
吕荼把昏死过去的吕文,放在一处开满野花的草丛中,用手摸着他的脸,眼泪哗哗的往下掉:“文儿,父亲去了!记住,活着,一定要活着!无论人家给你多大的屈辱,都要活着!”
眼泪掉在吕文瘦削而干净的脸上,昏死过去的吕文却是没有一点的动静。
吕荼站起身来,他拔出了他的剑,然后踏步走向高坡,前方已经杀成了一片。几乎是十几个越军围攻一名齐军兵士。可就算是这样,齐军兵士也没有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