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伸着脖子向前,满眼期待的等着亓官辰的后续。
亓官辰的凤眼里忽然带了一丝凉凉的笑意,透着阴鸷残忍:“更何况,阿楚在她身上受的气,吃的苦,挨的疼若是叫溥浳替她讨回来了,往后阿楚有难便不来求本殿了。所以我这个卑贱的妹妹在阿楚回到我身边之前得活着不好不坏的活着。”
雨霖似懂非懂,只是觉得下次楚姑娘再来他一定得好好巴结着,绝对不能惹她生气啊。
“雨霖,你说这个碗若是用来盛阿楚的豆角焖面合不合适?”
雨霖伸着脖子去瞧那画卷上绘制的大碗图形,想了想,道:“奴才觉得应该是合适的,这竹节的造型十分别致,一旁探出的枝叶正好供着端握,用这个盛食物,阿楚姑娘便不会烫着手了。不过”
“嗯?”
亓官辰抬眸,难得有耐性听旁人长篇大论。
大抵是因为跟楚歆玥有关吧。
“哦,奴才记得楚姑娘曾经说过,用竹子制作成的筷子最是轻便好用易清洗。所以奴才斗胆,建议殿下将这配套的筷子改用真竹,再在筷子头的部份包上银片,如此一来即美观又实用,且定合楚姑娘的眼缘。”
亓官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画卷铺平,在边缘处填了几笔。
亓官辰带走了蘡薁,其他被蘡薁牵扯出来的沂国奸细便被霆砉和沧海关进了地牢进行‘深度探讨’。
卫阳商会外的兵都撤走了,这才算是解了禁。
楚歆玥压着一肚子的疑问没吭声,还挺着孕肚下厨做了几道小菜陪着溥浳和初九一起吃。
初九那小人精似是看懂了大人之间有话要谈,于是囫囵着吃了几口便回房睡觉去了。
月色融融,满地银辉。
溥浳单膝跪在地上,一手轻握着楚歆玥的小手,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身,将头侧贴在她的小腹处:“玥儿,我到现在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这么幸福会不会遭天谴呢?”
楚歆玥的小手轻轻抚在溥浳的侧脸上,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见过他落魄凄惨,奄奄一息的样子,也见过他横枪立马,顶天立地的样子。
他最不堪和最荣耀的样子她都见过,可她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太了解他。
“溥浳。”
“嗯?”
“关于蘡薁”
溥浳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眼神幽怨的看着楚歆玥,道:“夫人,你真的要用蜡烛麻绳小皮鞭来拷打我吗?我皮糙肉厚的倒是无所谓,可你这身子这么沉,万一累着如何是好?不如,咱们先把账记着,等孩子生完了再算好不好?”
楚歆玥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
认为自己不了解溥浳的那个年头瞬间支离破碎。
她怎么会不了解他呢?
他就是个满脑子龌龌龊龊的臭流氓啊!
初九就是证物!
深吸了一口气,楚歆玥将情绪平复下来,认真道:“我要问的是,你即然已经对蘡薁起了疑心,为什么还放任霆砉与他走的那么近?”
溥浳一看楚歆玥不是要秋后算账,登时松了一口气。
一翻身仰坐在楚歆玥的脚边,仰头倚在她的膝盖上,笑道:“只有霆砉跟她走得近了,某人查起她的底细时才会格外的卖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