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抬头绝望地看着安言,泪水在她脸上肆意,带着一种疯狂的感觉,她定定地看着安言,剧烈地摇头,不停地呜咽,“安小姐,你……你太残忍了,你对我真的太残忍了。”
安言笑,像是丝毫没有看到茯苓脸上的泪水一样,“因为茯苓啊,我和你都是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有共通的地方,我的痛苦你就算理解不到十分,能理解三分也是好的,你说呢?”
她在逼茯苓,今天的一切变故不仅召唤出了安言内心潜藏已久的魔鬼,也将萧景的内心的魔鬼给召唤出来。
茯苓紧紧咬着牙,眼眶泛红地盯着安言,“为什么总是要逼我?你和萧先生对我,都太残忍了。”
萧先生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潜移默化发自内心地将他和安言的点点滴滴,甚至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安言都告诉了她,让她明白安言对于他的重要性。
于是茯苓懂了,要是安言真的死了,那么萧先生最后会追随她而去,要是安言没死,而他找到她了,他决计不会放手。
他让茯苓明白,安言比他的命都重要,他们两人就算死都要纠缠在一起。
可是现在安言对她讲,她和萧景绝对不能在一起,在一起就是互相伤害。
别人的婚姻是相互磨合,爱情慢慢转化为亲情,可在安言这里,假设他们最终在一起了,拥有的也只会是痛苦。
安言看到茯苓一脸痛苦,她摸了摸被子里的暖宝宝,问茯苓,“茯苓,你冷吗?”
茯苓没说话,脸上的表情纠结又痛苦,眼泪跟流不尽一样,擦了又流,然后又擦。
此刻,她痛苦无奈的同时甚至在心里庆幸,要是今天萧先生在这里应该怎么?这些话要是被萧先生知道了怎么办?
那样萧先生会疯狂的,他今天已经为了安言狂了一次,不能再为安言疯一次。
他处心积虑,慢慢将身边的魏轻岚除掉,却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对宋子初,果决残忍的同时也足够不冷静。
可是这大概是他心里做的最正确也最好的一次决定了,几年之前,他守着人情道义,将宋子初捧在手心,几年后,他却能为了安言将最初捧在手心说要照顾一辈子的人给撞成重伤,生死未明。
其实萧先生才是活的最痛苦纠结的哪一个。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好歹以前安言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拥有爱人的能力,喜欢他就去追去抢,将自己觉得最好的一切给他。
可是萧先生不能,他在安言编织的那张情网中进退维谷,从开始一直挣扎到现在也没能逃开。
所以,到底是谁残忍?
茯苓没回答她的话,但是安言看到茯苓颤抖的肩膀,于是她说,“茯苓你应该还是冷的吧,那你能感受到我当时的寒冷和绝望吗?霍景衍说我无情,我孩子没了,醒来之后却能够装作这么平静,甚至当做没有它……”
“因为它和萧景一样,让我痛苦,我以它为未来的希望,可是它却要离开我……我沉睡太久,连记忆也沉睡了,它们藏在了身体最深处,只有在某些时候才能将我撕碎——”
下一刻,茯苓听见安言说,“你想想你的萧先生,想想你们口中他曾经过过的那些痛苦日子,再没有比曾经更加痛苦的事情了,宋子初的事情完了之后我会叫人接我离开,茯苓,那天就快到了。”
茯苓倏然间站了起来,不顾一起,眼泪汪汪地伸手指着安言,“安小姐,你不觉你太自私了么?你明明知道如今萧先生没了你会变成什么样,他甚至会死,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残忍这次茯苓不知道说几遍了,可是她找不到其他的词来代替。
安言丝毫不为所动,嘴唇翕动,“会死是么?如果在他身边我也会死,那么我死了他也就死了,倒不如我离开,我们之间活一个,你觉得呢?”
那些从萧先生口中描绘出来的安小姐不是这样的。
萧先生口中的安小姐,她拥有绝美倾城完美的脸,身形很高挑,任何时候都带着一种自信,不管什么时候脸上永远是张扬恣意的笑。
她喜欢他,可以不顾他的意愿每天给他送花,最烂俗的红玫瑰。
可是每次她拿着玫瑰花在地下停车场站在他座驾旁边等着他下班的样子都太好看了,永远充满了活力和希望。
她有小女人的心思,和他出席为数不多的公共场合时会刻意挨得他很近,甚至在某些女人带着兴趣的目光打量他时她会回瞪回去,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指揣进他西服口袋里。
她喜欢懒床,但她曾经一度在冬天坚持比他先醒来,只为了在清晨给他一个早安吻。
这些活灵活现,生动形象的安言,怎么会是如今的安小姐?
现在的安言,太令她恐惧了。
茯苓最后没回答安言的话,病房里太过压抑,她直接冲出了病房,不管身后是什么目光。
但是她知道,安言的目的到达了。
她总是能够很好地拿捏人的痛苦,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扎你一针,然后对你讲,要是不听我的话,我放在你头上的那把刀就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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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唉。我不是故意的,卡文,感觉文中的人物好惨,为什么这么惨(……—)PS:假设要写番外,写谁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