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
她看都没看傅朝阳一眼,嘴角冷漠地勾了勾,随即开口,“我去给新人送点儿礼物。”
安言的方向是舞台的中央,牧师正在宣读婚前誓言,接下来的环节就是交换戒指。
婚礼进行曲响彻在偌大的空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站在一起的一对璧人身上,伴随欢快幸福的音乐声,台下有人在切切私语,说秦淮跟沈家的小姐多么的般配。
而这个时候,谁都没想到有一个女人从大厅的角落里走出来,笔直地朝着聚光灯下的新人而去。
傅朝阳匆匆地朝萧景所在的位置走去,跑得很急,郑夕拾远远看到她气喘吁吁穿着高跟鞋仿佛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从座位里起身拧着俊眉稳稳地接住她的身子,正想低声训斥她两句,可是傅朝阳却笔直地朝着一旁的萧景看去。
这个时候,傅朝阳什么都顾不上了,伸手就抓住了萧景的手指,她指着某个方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姐……姐夫,安言姐……她朝着……她……”
傅朝阳的话还没说完,本来安安静静的只有音乐声跟牧师的声音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了人们的惊呼声,不止惊呼声,还有尖叫声——
傅朝阳一张脸彻底僵硬了,瞪着眼睛看着台上,张了张口,心里只浮现了两个字:完了。
她到底跟安言说了些什么啊,她怎么感觉安言姐想突然之间疯了,或者像是……发病了一样?
人群中骤然爆发了热烈的讨论——
“好端端的婚礼,怎么这样了?”
“这突然出现的女人什么意思?婚礼现场的节目效果吗?”
“这女人怎么这么没分寸啊,现场还没有媒体在呢,她难道不知道今天的场合有多么的重要吗?这种场合哪能她随随便便的胡来?”
有明白人疑惑地看着那方僵持的几个人,咦了一声,“那个女人不是……萧景的女伴?”
“诶,你别说,好像真的是那个女人……她怎么……”停顿了下,那个人说,“难道她跟秦家的少爷秦淮有什么牵扯?”
“……”
……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清欢此时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难看到了极点,今天是什么场合,是什么日子,她跟秦淮马上就要完成所有的仪式了,可是这个女人却突然冲了出来。
她强自忍着没有怎么发作,但是低声提醒秦淮,“秦淮,你给我想清楚了,面对这么多人的面,我们的婚礼要么不可能会进行下去了,不过也不要紧,反正证儿都领了,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但是秦沈两家的脸面却丢了,她扇了你一巴掌,你确定你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主要是现场来的人实在是有些多,不仅仅多,这些人,还都是 一些非富即贵的人。
安言只是突然从角落地冲了出来,然后笔直地走过来扇了秦淮一巴掌,这个时候只要安保人员出来,将这个女人给拉走,婚礼就能够继续下去。
顶多就是完美度大大打了折扣而已。
可是秦淮并没有这样做,他像上回他中了枪伤一样,冷漠着一张脸看着扇她巴掌的那个女人。
沈清欢自然对安言很熟悉,她们打过好几次交道了。
上回在医院里,这女人还足足扇了她两巴掌,今天这样的场合,沈清欢竟然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明明来的人都是经过检查的,而且手上有请柬。
沈清欢不是那种一看有女人找上门来就六神无主的女儿,相反的,这个女人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出现,还扇了新郎一巴掌,就算不用脑袋想,肯定都会猜测这个女人绝对和秦淮有一腿。
但此刻不是她耍性子的时候,顾全大局要紧。
她再度出声提醒秦淮,所有人都看着这里,而秦淮漠然着一张脸,任何话都没说。
安言却笑了,垂在身侧的手指不住地颤抖,她脸色惨白,盯着秦淮,笑得异常恐怖,“秦淮,你最近做过梦吗?”
秦淮目光深处隐含着无尽的痛苦,心脏那处狠狠抽痛,他知道,不是子弹穿心留下的后遗症,跟受伤无关。
心是实实在在地疼,疼的让人受不了。
他没有回答安言的话,只是看着她。
安言继续笑,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她浑身都冷,感受不到这里所有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感受不到头顶明亮的光,眼中只有白乔苍白痛苦的脸,只有她抱着膝盖穿着灰色的没有一点特色的囚服坐在监狱简单的单人床上孤寂的身影。
其实进监狱怎么会是她想去的呢?
要是有另外的路可以走,她何必要去监狱?
安言只怪自己当初要将那些告诉她,让她冲动地来找这个冷血冷情的男人。
当初白乔都出了那样的事情了,他却还能袖手旁观,甚至在她庭审的那天,公然带着沈清欢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秀恩爱。
见秦淮没有说话,安言继续笑,眼神疯狂,又寂寂,“可我今天梦到了,她过的不好,但是她不见任何人,包括我。”
沈清欢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不能够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她冷冷地安言,“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情人?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请给我出去,不然我就叫人丢……”
“沈清欢,你别插嘴,让她说。”
“秦淮,你疯了!”
安言一点点目光都没有施舍给沈清欢,“我去看过她,她剪了头发,很好看,可是人很疲惫,那里面的生活应该是很不好的,这么冷的天气里,她的双手快烂了……”
说着说着,安言的泪水毫无预料地落下,可她没管,“她的手就是她的第二张脸,但她都能不在乎,可我心疼,我心疼她这个样子,我心疼她世界这么大,她却只能走投无路,去那个地方。”
“——她的孩子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后路,生下它,然后养它……你以为孩子没了她不伤心么?她是母亲,那是跟它血脉相连的希望,你觉得她有那么狠吗?!可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在有人冲上来之前,在安言的情绪彻底崩溃之前,她看着秦淮,绝望地冲他低吼了一声,“你看看,你将曾经那么骄傲,被无数光环环绕的一个人害成什么样子了?!她坐牢的那天,你是不是准备跟她结婚的?”
安言的手指指着沈清欢,可眼睛却直直地看着秦淮,“你在将她往死路上逼,你知不知道!”
如果在白乔入狱的那天,秦淮的身体能够撑到让婚礼结束,那么就没今天这场好戏了。
假设如果不是秦淮的身体不行,白乔入狱的那天就是他的婚礼,这真是何其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