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骇让她们只能选择逃避,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想想这个非常不合理的存在。
盼盼轻叹一声,伸手指向山岗下那远处的一小片平原,向小园和钟原顿时恍然大悟。
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可是从这里依然能看见铁路小区那片红色屋顶的机车厂房与矗立在云巅上探出一个个尖角的高压线塔,那是车站的位置,如果天晴的时候应该会看得更加清晰。
向小园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她低下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唐渊的心意她们现在全都明了,证明了她们的猜测,也解释了心中的困惑。
他用这种方式倾诉着对于乐意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爱,却让每个人的心中鲜血淋漓。
“我好傻,我怎么那么傻?”田盼盼突然疾步跑出伞下,任凭冰冷的雨线淋落在身上,眼泪和雨融在一起蜿蜒着顺着她精巧的下颌淌下来。
“那时候唐渊哥哥就带着我和乐意来过这里,我为什么现在才明白?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
她哭泣着慢慢蹲下将脸埋在膝间,久久不能释怀。
那时的猜疑,那时的愤慨,那时的不解全都化成了这冷冷的雨水,兜头落下,仿佛在嘲弄着她们的愚蠢……
灶膛里的柴噼啪作响,火苗跳动着溅起四散的火花,火光将向小园她们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火舌从炉灶的缝隙中舔出,将每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夜已经很深了,女孩儿们却都没有睡,她们围坐在灶台边聊着天。
从墓园出来大家没有回宿舍,而是翻了两座山来到钟原家里,因为天色已晚,她们没敢惊动钟原的父母,只是围着灶台默默将衣服烤干。
钟原往灶膛里加了块柴,然后从灶下的草木灰里刨出两个白薯递给盼盼和小园。
“凑合着吃一点吧。”
田盼盼将烤白薯捧着手里,小心翼翼地用嘴吹吹方面的浮灰,用指尖小心的撕扯着然后放在灶台边摸摸耳朵缓解一下手指的火烫。
“其实……我昨天就回来了。”盼盼低着头仿若自言自语。
向小园和钟原同时抬起头等着她的下半句。
“我去看唐渊哥哥的父母了,在那里住了一晚上。”
看到钟原她俩不做声,她继续说:“我们聊了很多家常,关于我父母年轻时候的事,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提唐渊哥哥。我不敢提,他们也不敢提。他们问了我好多关于乐意的事情,我想他们一定都很了解唐渊哥哥的心,也很理解他的决定。就是我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说到这个,田盼盼的眼泪又要落下来,她只能使劲咬着白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钟原和向小园齐齐长叹一声,其实她们也很想去看看唐渊的父母,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只怕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徒添忧伤和悲哀。
“那……他们还好吗?”向小园小心地问道。
盼盼苦笑一下:“好?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可能好?永远都不可能了……算了,不说这个了。”
说罢她赶忙转移话题:“你的事,我听大家都传开了,怎么样?没想到我才走了两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小园笑得尴尬:“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那里……什么都会往大了夸张。”她想掩饰但偷眼望见田盼盼瞅着自己的那双清澈眼眸,她顿时底气不足只好承认道:“回头带给你们看看吧……”
说完低下头两只脚对搓着,嘿嘿傻笑。
田盼盼也不再逼问,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场。
“你呢?你怎么样?”钟原赶忙接过话题。
盼盼笑笑:“我挺好的,你们放心吧。我师父可照顾我了,我们老大也很好,我们设计工作室是新成立的,大家都是年轻人,过的可顺心了。对了,我师父小园是认识的,就是梦薇姐姐。她对我特别好,我俩也算相见恨晚吧!”
听到她这样说,大家终于开心起来,然后杂七杂八的聊着,直到天亮。
因为田盼盼是请假匆忙回来,所以没住两天就要返回上海。
送走盼盼,向小园觉得心里的石头压得更重了,现在只有乐意还不知道,不过这事不大可能瞒得住。
她不敢想象乐意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或许放下,或许永远都放不下……
要说这阵子最清闲的恐怕就是失业在家的程浩了。
忙碌惯了的人一时停下自然应该有些不自在的,可是向小园却觉得他蛮享受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反而是自己看着他十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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