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小雯下午在会议室里的讲话,仿佛句句都是刺进他耳朵的钢针,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响起,震耳欲聋地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怎么办?刘军宝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给韩总打个电话,先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再决定怎么对付龚小雯。
他知道,蒙丽集团名义上是股份制公司,其实是韩总一个人说了算的。因为他们有经济上的来往,也做过玩女人的连襟,所以平时,他可以比较随便地给他打电话,汇报工作,也说些个人隐私方面的事情。
刘军宝翻开手机,找出韩少华的手机号码,给他拨了过去:“韩总,你好,在哪里忙啊?”他的声音特别响亮,态度特别亲切,心里却是特别的心虚和紧张。
“是刘军宝啊,我在外面忙。”韩总也似乎对他特别热情和客气,“怎么样?龚总来了吧?”
刘军宝说:“来了,今天上午十一点到的,在公司稍微坐了一会,中午,我就与公司中层干部一起,到一个饭店去为她接风。下午,我们就召开全体员工会议,向她汇报工作。”
韩少华听得很认真,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刘军宝突然压低声说:“韩总,龚总有没有向你汇报啊?”他要试探一下韩少华的态度,揣摩一下他与龚小雯的关系。
韩少华不动声色地说:“没有啊,她刚到,还没有下去检查,汇报什么呀?”
刘军宝这才说:“她在会上的讲话,让我有些震惊,也有些想法。”
韩少华吃了一惊:“她说什么了?”
刘军宝说:“她说,我们武汉分公司的利润,比三湖分公司低,有漏洞,是漏掉的。今年,三湖分公司是她负责的,她这不是在评功摆好吗?她是用她自己的功绩贬,来低我们武汉分公司啊。武汉分公司,是你韩总抓的,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想不明白,所以打电话给你,向你汇报一下。”
韩少华沉默了一会,圆滑地说:“这个,你可能是多心了,你是不是有病自得知啊?”
“不是,韩总,你也知道的,我们武汉分公司,开销特别大。”刘军宝话中有话地说,“不要说别的,你韩总每次来,我们就要,唉,不说了。她说的话,只要不是你的意思,我就放心了。”
韩少华说:“我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话。”
刘军宝听到这句暗示性的话,一下子就来了信心,身上也有劲了许多:“龚总还说,以后检查工作,既要检查政绩,又要检查德行,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她还说,从明天起,她要一个人下去,微服私访,个别招谈,她这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想做我的材料,整我,撒我的职啊?”
韩少华沉吟着说:“你让她去说好了,她这是正常的工作,你不要太敏感好不好?”
刘军宝边听边揣摩他的意思,韩少华又弦外有音地补充说:“她检查完,回来会向我汇报的,我会根据你们那里的实际情况,作出贬奖决定的,你怕什么?”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刘军宝听他这样说,心里一阵轻松。
而韩少华这边呢?听这个玩女人的连襟,经济上的死党对他这样忠心和信任,就进一步暗示说:“再说,明年,我们总部可能会有人事变动,你不要太顾忌,太敏感,工作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明白吗?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按照正常的工作接待,接待好她就行了。”
“明白了,韩总。”刘军宝听到这里,一颗悬着的心才完全放了下来。
他稍微停了停,就讨好献媚说:“韩总,希望你也过来看看,我又为你准备好了一些东西,你绝对喜欢的。呃,电话里,我就不说了,等你来了,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韩少华却按捺不住地追问:“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你应该知道的,嘿嘿。”刘军宝下着诱饵说,“一个没有开过苞的小妞,绝对漂亮可口,还有,好了,等你来了再说,我挂了。”
挂了电话,刘军宝心里有了底气,不再那么惊慌了。他反复回想着韩少华刚才说的话,感觉里边很有意味。他像一条鼻子特别灵敏的猎狗,从中嗅到了一种诱人的异味,一种对他有利的香味。
韩少华与龚小雯已经有了矛盾,而且还不小,严很可能要搬掉她。刘军宝激动地想,那样就好,我的位置保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