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死杠啊。你其实不该死,还有救,真的。今天,我就是为了救你的命才来的。”
小雯见朱文亮暗淡的眼珠忽然亮起来,就帮着罗晓明说:“是的,你怎么那么傻啊?一直不说实话,替他们杠着。你这样做,他们也不见得就感激你,明白吗?”
罗晓明接着说:“朱文亮,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这里死不开口,为他们死杠,而他们在外面做了什么吗?”
朱文亮两眼死死地盯着罗晓明,显然还有求生的欲望,对外面的事情当然也不会知道。罗晓明料到了这一点,才想来试一试的:“他们在外面公开说,像你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要从重从快地判决。而且有人坚持要判你的死刑,立即执行。是我们,不,是梁书记,还有冯书记秉公执法,按章办事,才判了你一个无期。他们为什么这样说,这样做,你应该是知道的。”
朱文亮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唇也嘟嗦起来:“他们,真是,这样说的?”
“是的。”小雯说,“我就亲自在会上听到过一次。”
朱文亮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变得越发丑陋难看。他惶恐不安地抬头环视了一下,才轻声说:“可他们,带信给我,要我杠住。说你们夫妻俩坚持要判我死刑,立刻执行。而他们为了我能减刑,到处活动,找人帮忙。后来,他们又有人偷偷带话给我说,是他们化了代价,到上面找了人,我才判了无期,否则,肯定是死刑,立刻执行。出于感恩,我才一直不开口,等他们消息的。”
罗晓明说:“他们说的都是反话。”
这里的谈话是被监听的,罗晓明知道这个情况,也跟丁局长预先打过招呼,还在电话中商量过谈话的内容,安排可靠的狱警。
现在他听到朱文亮说出这个情况,心里一阵惊喜。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情况,说明这里有内鬼,能把外面的话传递进来,他才死杠的。
罗晓明压低声说:“你替他们做什么替罪羊啊?你如实把他们的事情说出来,就可以立功减罪,从无期减到有期,然后再争取判刑,就不会老死狱中了,明白吗?”
朱文亮似乎有所动心,但他还有些疑虑。罗晓明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劝他说:“你以为你杠住,他们就能逃避过关了?就不算你的账啦?不可能。我告诉你,他们马上也要进来了,上面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你还是快点坦白,还能算你检举他人,有立功表现。这样,你就可以申请减刑,起码命保住了。”
朱文亮欲言又止,还以为他们是在诱劝他。
罗晓明早就想料到了这一点,也想好了对策:“我问你,严是不是问你借调过几次资金?一次用于注册,你还是培训学校校长的时候,一次用于投资,那个时候,你已经当了教育局局长了,两次总共有五六千万呢,是不是?虽然他最后都还了你,但那是挪用公款,属于经济犯罪。”
朱文亮的眼睛惊讶地张大了:“你们,真的都知道了?”
罗晓明说:“你怎么直到现在还不相信我?要不是想救你,我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一是不该来,你对我这样了,我还来看你,让人知道了,怎么看我?二是来了影响不好。我们两个人,都有一定的职务,不大,但也不小,来看一个有重大问题的人,会有什么影响?”
朱文亮这才被感动了:“谢谢,谢谢你们两个人,我对不起你们。我,我马上就坦白,我什么都说出来,我不想死,我要减刑,争取这生还能有重见天日的机会。罗晓明,你救救我,我,我对不起你啊——”
到这时,朱文亮才悔恨交加地湿了眼睛。他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有些艰难地抹了抹眼睛,然后抬起头,睁着红红的泪眼,可怜巴巴地说:“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也有责任。我作风变坏,是受了严的影响。我权欲膨胀,也是被他们引导出来的。真的,是他们向我索贿,卖官,我的胆子才越来越大的。那时,严对我说,可以提我当天宝实业集团办公室副主任,但暗示我要懂事,我就给他送了五万元钱。”
罗晓明和小雯都屏住了呼吸。
朱文亮的求生欲望越来越强烈,所以说得更加急切了:“后来,他又招我谈话,让我到职业学校去当校长。他既暗示我,要给他送钱,还交给了我一个特殊任务。我,真是不好意思说。”
罗晓明知道他要说什么,朝小雯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