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乃主公改良。‘木圣’所造冥荚,乃是‘日荚’,可示日期。然主公此荚,却集‘时荚’、‘刻荚’、‘分荚’于一体。非但能示十二时辰、还能示刻、分。”
“钟声又是何故?”待领会原理,黄承彦又问。
“依主公所想,每到一个时辰,便敲钟报时。故此钟,又称‘时钟’。”
“原来如此。”黄承彦亦是墨门高人,略作思量,原理便融会贯通。至于如何施为,内藏机关,如何运作,还需日后细观。
“速去王都,觐见主公。”右国令言道:“来日方长。”
“喏。”黄承彦亦不敢耽搁。
“荆楚大鸟,抵王之庭。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目送天梯落下,右国令喃喃低语,徐徐下拜:“老臣,拜别主公。”
是夜。钟声悠扬,。刘备猛然惊醒。
“小弟?”枕边公孙长姐,亦惊动。
“姐姐可曾听到钟声?”刘备问道。
“片刻之前,隐约可辨。”公孙氏亦有耳闻。
“不好。”刘备似有所悟:“右国令或已辞世。”
“小弟切莫多心,或只是梦而已。”
刘备轻轻摇头:“速整衣,若右国令有事,快马片刻至矣。”
“好。”
须臾,便有快马奔冲入宫。值夜御姬,肃容入殿:“右国令辞世。”
“唉——”刘备仰天长叹。该来的,终归会来。
“甯姐姐何在?”刘备忙问。
“琉璃暖阁,守在右国令身侧。”御姬答曰。
“右国令可有遗愿未了。”
“右国令手书在此。”御姬将遗言呈上。
刘备急忙接过,展开细观。“一切皆遵右国令遗愿。”
“喏。”
“备马。”
“小弟不可。”王妃急忙阻拦:“此时将作馆必人心惶惶。恐为宵小所趁。何不待明日再去。”
“甯姐姐与弟,自幼相识,情逾骨肉,恩深义重。此时不奔丧,更待何时。姐姐无需担心,自有绣衣同去。”
“如此,也好。”王妃言道:“可速去。妾稍后便到。”
“嗯。”事不宜迟。刘备出王宫,在宫门处与史涣汇合,领一众绣衣吏,呼啸而去。
黄駥千里良驹。一路飞驰,片刻而至。
马不停蹄,驰入将作馆,独升琉璃暖阁。
终与甯姐姐相见。
“弟来了。”甯姐姐端坐榻前,头也不回。榻上正是与世长辞的右国令。
“是。”刘备先冲榻上右国令,肃容行礼,再缓步走到身侧。
“姐姐节哀。”
“虽知命中注定,奈何……”张甯哽咽难言。
刘备感同身受。
“家父,一生忙于江山社稷,片刻不得闲。今长睡不醒。亦算是,难得清闲。”张甯含泪一笑。
刘备已顾不得许多。这便伸手揽住肩头。试着张了张嘴,却不言以对。
张甯紧紧抱住刘备,一时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