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生忤逆之心。
“永乐卫尉,董承。”
“何方人氏?”
“冀州河间。”
“年龄几何?”
“二十有五。”
“可曾婚配?”
“早已婚配。”
“可有子嗣?”
“家有一女。”
由浅入深,先易后难。此乃施术之必要。少帝自幼耳濡目染,亦不心急。如此反复施术,一夜之间,董承便会将心中隐秘,毫无保留,和盘托出。直到精竭昏睡。待醒来,对先前之事,浑然不知。犹如大梦一场。
南宫,玉堂殿。
日上三竿,百官下朝。各回署寺,理今日公务。
诸如尚书台、侍中庐等,朝臣署寺,多在南宫,无需远行。少府张俭,刚刚出殿。便有小黄门近前施礼:“少府留步。”
“你是何人?”见其非玉堂署吏,张俭遂问。
“奴婢乃永乐宫人,奉太皇之命,请少府移步。”小黄门语速飞快。恐为人窥破。
张俭心中一动,这便言道:“前方带路。”
“喏。”小黄门喜极。话说,自少帝骤然发难,囚禁二戚并一众党羽。永乐宫日渐失势。朝臣避恐不及,本以为少府亦不例外。岂料竟不畏人言,只身赴会。
玉堂殿与永乐宫,南北毗邻。若有心窥视,进出人等,自可一览无余。目视张俭入永乐宫。一众朝臣,窃窃私语,表情各异。
不愧是党魁。竟不避嫌。
唯有卢司空眉头紧锁,似另有深意。
永乐宫,前殿。
张俭趋步入殿,大礼参拜:“臣,张俭,叩见太皇。”
“免礼,赐座。”董太皇自帘后言道。
“谢太皇。”张俭再拜落座。
待屏退左右,董太皇言道:“少府可知,所为何来?”
“请太皇明示。”张俭答曰。
董太皇言道:“合肥侯于南阳称帝,起因便是废帝诏书存疑。先帝沙丘托孤,兄终弟及。蓟王力排众议,扶立合肥侯登基为帝。后合肥侯因故被废,蓟王又遵先帝遗命,父死子继。不知然否。”
“然也。”张俭答曰:“此乃先帝托孤之言。天下皆知。”
“然,先帝有二子,托孤蓟王时,却并未言及,何子为继。”董太皇又道。
“正是。”张俭似有所悟,于是顺其言:“先帝盛年而崩,未及立储。皇长子继位,乃祖宗家法。蓟王如此行事,自无可指摘。”
“诚如少府所言。只因托孤时,先帝未及明示。故蓟王循旧例,立皇长子为帝。然若先帝临终前,另有安排。又当如何?”
“若先帝另有遗诏,言及立储之事。自当另作他论。”话已至此,张俭焉能不知。
累日来,禁中起居遗诏之风传,甚嚣尘上。如今看来,此诏或已入董太皇之手。故才有今日之见。
果不其然。董太皇沉声道:“若先帝另有遗诏,言‘废长立幼’。又当如何。”
“毋论,兄终弟及,父死子继,废长立贤。只需出自先帝遗诏。臣等,自当奉命行事。”张俭掷地有声。
董太皇大喜:“少府之言,甚慰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