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刺客假扮社众,蜂拥而至。情急之下,后将军岂容细辨。料想,若有错杀,亦非所愿。乃不得已而为之。”
“朕,亦如此想。”少帝稍稍心安。
“陛下明见。”史夫人暗松一口气。
话音未落,黄门令左丰,又呈司隶校尉密报。
“七国计使,被人近身袭杀,一刀毙命。”少帝口中念念有词:“后将军浑身披创,皆是箭伤。为何独七国计使,死于刀下。”
史夫人听得真切,不由暗自心惊。
少帝权衡再三。终将司隶校尉奏疏,置之不理。
玉堂殿中,气氛之凝重。便是黄门令左丰,亦窥知一二。
史夫人更是愠怒不已,心道:董卓行事不密,害人害己。何不多射几箭。大不了,毁尸灭迹。
西宫,千秋殿。
车骑将军何苗,五体投地,不敢言语。
“七国计使,当真非尔等所杀。”帘内何太后,轻声发问。
“太后明见。臣依计行事。便是董卓,亦中肩窝,留其狗命。焉能滥杀七国计使。”何苗自辩。
“如此说来,七国计使必遭董卓灭口。”太后已想通一切。
“七国计使与董卓无冤无仇,因何灭口。”何苗仍后知后觉。
“董卓纵兵滥杀,屠尽无辜社众。为脱罪,故行杀良冒功。七国计使亲眼目睹,焉能不灭口。”太后冷笑。
“董卓匹夫,竟残暴如斯!”饶是何苗,亦不由倒吸一凉气。
“再去问计许攸。”太后已有计较:“且看他如何收场。”
“喏!”何苗如遭大赦,急忙拜退。
“离间计,成矣。”待殿中无人,何后忽言道。
七国计使,春社遇害。各式消息,风传京师。然却雷声大,雨点小。便偶有侍御史上疏劾奏,亦不见回声。
陛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护佞臣之心,昭然若揭。
须知,少帝自幼长于道人史子眇家中。耳濡目染,皆是旁门左道,各式杀招。早已见惯不怪。善恶判断,亦异于常人。
董卓行事,虽已知晓。然正值用人实际。陛下焉能自断左膀右臂。
直到蓟王六百里上表。
少帝这才知晓,事态严重。
不敢专开朝议。遂密诏养母史夫人,商讨对策。
史夫人言道:“若坐实后将军滥杀欺君之罪,夷尽三族,必遭西凉武臣忌惮乃其一。七国计使之死,后将军亦罪责难逃乃其二。试想,幽州七王岂能善罢甘休。若怒急反投南阳,悔不及也。”
此,亦是少帝心中所患:“蓟王上表,亦如此言。为今之计,当如何两全?”
史夫人眸中厉色一闪:“后将军言,刺客乃出南阳。若能坐实。便可自圆其说:乃南阳废帝,索要献费不成,遂遣刺客,截杀七国计使以泄愤。”
“哦?”少帝灵光一现:“此计可乎?”
“此计可行。”史夫人附耳言道:“只需如此如此”
少帝闻言,不由一惊:“不可,不可。”
史夫人劝道:“只需铁证如山,杀一老贼,有何不可。”
见少帝无语,史夫人又进谗言:“蝮蛇螯手,壮士解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陛下当真以为,南阳反贼,会洗心革面,负荆来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