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好言劝回。麋竺私语道:若知你我兄妹三人,同赴蓟国。陶使君焉不生疑。二弟权且留守,以安陶使君之心。
麋芳虽怏怏不乐,却也无可奈何。
先前,东海寿麋,之所以出仕徐州。乃因陈珪父子,亲自登门来说。徐州四战之地,陶恭祖,守成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何能再生进取之心。一朝呜呼,徐州必为他人所得。故湖海之士,陈元龙断言:徐州,非蓟王不可安也。
若能立献土大功。再加姻亲之属。东海麋氏,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也。
心念至此,麋竺亦不由喜上眉梢。
再观大衍之都,京华汇聚。便是帝都洛阳,江河日下,亦难匹敌。
入临乡王城,队伍一分成二。门下督郑泰,引麋竺入门下署鸾栖馆。洗漱更衣,入宫觐见。
中书仆射荀采,引麋、曹二姝,车驾入南宫,凤梧馆。洗漱更衣,入宫觐见。
如此行事,乃为万全之备。沐浴时,宫女官婢,从旁服侍。摘冠解发,细细梳洗。谨防暗器藏身。沐浴后,更换内衣外服,冠巾鞋袜。内外一新,方可入宫觐见。
门下署士人袍服与南宫少府女子宫装,又大有不同。
待内外皆准备就绪。门下署送麋竺入南宫门,换由车船署女御者驾车,汇同麋、曹二姝,驶往西宫。
入增成殿,觐见蓟王太后。
麋竺携二美人,大礼参拜。
“免礼,赐座。”王太后自帘后言道。
众人再拜落座。
“二姝归蓟,徐州失色。”细观麋、曹二人容貌,右席义王太后不禁赞道。
不等麋竺谦谢,左席义王太后亦出声相合:“二姐所言极是。虽未及笄,已有国色。当配王上。”
王太后亦颇多欣喜。话说,王太后螽斯衍庆,瓜瓞绵绵之心,人尽皆知。奈何蓟王自行避孕,名女仙又多不孕。唯有美人不断入宫,方能令王太后如愿。
言语相试。
见二姝对答得当,皆不失分寸。王太后甚是欣慰。这便厚赏麋竺,将二姝留在身边。
迎来送往,只有门下署。王太后所赐,麋竺不敢辞。悉数受领,称谢出宫。
待长兄出殿,再无至亲。此时麋氏美眸中,方露出一丝怯意。
王太后恍惚得看。多年前,家财散尽。典当度日,初入质舍时的自己。
这便撤帘言道:“家门荣辱,皆系你二人之身。无需忧惧,即来则安。”
“谢王太后存恤。”麋、曹二姝,一前一后,盈盈下拜。
“漓儿何在。”
“奴婢在。”便有同样总角之身,入殿相见。
“三人结伴。待他日,同入家门。”王太后已有决断。
“喏。”融漓难掩羞涩。及笄之身,蓟王尚嫌年幼,多等至二九华年。殊不知,十三十四,为人母者,比比皆是。
闻公孙王后,足等蓟王十余载,至及冠之年,方才大婚。区区数载,何必望穿秋水。
如国老所言:何其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