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所御良马,号火龙驹。驰城飞堑,如履平地。自领数十骑,驰突敌阵。一日或至三四,皆斩首而出。连战十余日,败尽淮南主将。
淮南大营,士气低迷。张勋等人,唉声叹气。
纪灵有苦自知。
那日与吕布斗战,一合落马。乃至背上金疮迸裂,至今血迹未干。血险流干,何来气力再战。下意识抬头望天,时辰至矣。因何不见吕奉先,营前搦战。
“报——”便在此时,忽有斥候奔冲来报:“另有一万兵马,已入吕布营寨。”
“嘶——”帐中众将,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连败数阵,兵卒丧胆。不如”张勋欲言又止。
窥纪灵面露愠色。帐内诸将,无不屏气。
“一万铁骑,若趁我拔营,挥军掩杀。数万淮泗健儿,命丧城下矣。”其中利害,纪灵焉能不知。
闻此言,帐内一时无声。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铁骑往来如风,截粮断道。待营中积粮耗尽,一朝兵溃。在所难免。
少顷,忽又有营士来报:“报,吕布遣使传书,请将军赴宴。”
“咦?”纪灵毕竟武人,不知吕布此举深意。转念一想,区区书信,何必见疑。这便取来一观。
“吕布何意?”张勋求问:“莫非欲招降我等。”此言一出,帐中将校,神情各异。家小皆在寿春,若临阵降敌。恐全家性命不保。然若一败涂地,便是侥幸逃回。袁公路盛怒之下,又岂能轻饶。不如,降之。
“书中只言赴宴。”纪灵如实作答:“并无劝降之语。”
“将军,意欲何为?”张勋求问。
“即便鸿门宴,某亦当亲往。”纪灵果有勇气。事不宜迟,命人梳洗包扎。纪灵携数骑,出营赴宴。
车骑营垒,中军大帐。
“将军何意?”敌军未退,胜负未分。见营士杀牛宰羊,似要犒赏三军。麋竺急忙入帐求问。
“别驾稍安。”答话之人,正是统领中军陈公台:“此宴,乃为解城下之围也。”
麋竺肃容回礼:“愿闻其详。”
“待纪灵赴宴,别驾一观便知。”陈宫并未明言。
“也好。”麋竺豪商出身,买椟还珠,讨价还价,自是得心应手。
少顷,待纪灵走马营墙。吕布亲出相迎。
“拜见吕将军。”纪灵先礼。
“纪将军无须多礼。”吕布抱拳相邀:“请。”
“将军情。”
二人共入大帐。吕布执其手,引荐帐中嘉宾。见一干人等,皆面含笑意,相待以礼。纪灵稍得安心。
宾主落座,吕布大摆筵席。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