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皆大欢喜。于蒯良而言,二刘之盟,南可抗二袁,北可抗曹吕。关东均势,无人速败,自也无人能速胜。无有一家独大。待蓟王班师,河北归心。三兴在望,天下传檄可定。
此计,锋芒暗藏。裹挟在诸侯纷争之下,心系家国天下。看似各为其主,实则心存汉室。
可谓瞒天过海,善刀而藏。
司马彪《战略》:“(刘)表初到,单马入宜城,而延(邀)中庐人蒯良、蒯越、襄阳人蔡瑁与谋。表曰:‘宗贼甚盛,而众不附,袁术因之,祸今至矣!吾欲徵兵,恐不集,其策安出?’
(蒯)良曰:‘众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义不足也;苟仁义之道行,‘百姓归之如水之趣(趋)下’,何患所至之不从,而问兴兵与策乎?’”
典出《孟子·梁惠王上》:“民归之,由(犹)水之就下,沛然谁能御之?”之句。
只叹如此高才,刘表却不能用。或者说,乱世行仁义,已为诸侯所弃。为求速胜,权谋大行其道。
谓“欲速则不达”。
恰如,假神鬼之术,治国安民。虽得短利,却遗祸无穷。
“故用国者,义立而王,信立而霸,权谋立而亡。”
事不宜迟,三人同仇敌忾,分头行事。
南郑,解忧馆。
得门人通报,史夫人出宫来见。
“别驾,又为何事?”
馆如其名。效仿先帝时,永乐董太皇,遣中常侍长居平乐馆。为京中勋贵请托平事。史夫人亦在南郑立馆。所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一言蔽之,权利折现。
张松为人短小,其貌不扬。然对史夫人而言,却胜在亲近直白:“禀夫人,在下此来,乃为求见天子。”
“别驾行走禁中,进出宫闱。欲见天子,何必来求?”史夫人笑问。
“非是在下。乃荆州来使,欲见天子。”张松如实作答。
“荆州何人至此。”史夫人又问。
“长史蒯良。”张松又答。
“意欲何为?”史夫人不动声色。
张松答曰:“欲劝谏天子,共御外侮。”
“外侮何来?”史夫人明知故问。日前,正是她以此为由,进言史侯。为刘焉求得镇西高位。
“正是江东。”张松手捧礼单,以头触地。
“……”史夫人不置可否。待门人取礼单相示,这便展颜一笑:“此有何难?”
“谢夫人成。”张松丝毫不敢大意。史夫人绵里藏针,笑里藏刀。更身兼仙门奇术。可夺人心智,窥人心思。不可不防。
“荆州长史,只为劝谏天子乎?”史夫人深谙,操弄人心之术。“共御外侮”,若出公心。蒯良,私心为何?便是史夫人此问之真谛。往往私心,才是心中所欲。亦是真实目的。
“夫人当知,刘景升遣使入蜀,暗陈机宜,欲假授镇西将军之高位,代甄都董侯,行离间之计也。”张松早有对策:“入蜀使者,正是别驾蒯越。时刘景升,单马入宜城,求问兴兵之策。蒯良献‘仁义之道’,而不能为刘表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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