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脾气是可以,可——”
“人有很多小习惯,在潜移默化之中无法改变,二姐若是喜欢装,那要好好地装一辈子,哪天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很抱歉,恕我在无法自保的前提下,更没办法做到保护二姐。”
“你——你——”
沈秀芹心里像是吃了黄连,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慌乱,沈潮生他的城府,远比自己想象中要高很多,果真是个难对付的男人。
沈秀芹冷静下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好啊沈潮生,你现在学会威胁我了是吗?你可别忘了,当年你那个下贱的亲妈,是被你自己害死的!”
沈潮生的脸色终于僵硬,不动声色攥了下右手的指尖,右手的掌心隐隐作疼。
沈秀芹最喜欢戳他的痛处了,看到沈潮生吃瘪,她心里很是满足。
刽子手架刀,哪怕见血也从来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恨不得再捅一刀才甘愿。
“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一个人拥有幸福之后,一点点摧毁他的一切,从高处跌到谷底的那种感觉,你也体会一下吧,一定终、生、难、忘。”
“哦?”
沈潮生回过神来,唇稍缓缓地翘起,“尚未明白二姐的意思,谈何高处?又谈何拥有幸福?”
“江春和不是吗?她是你的软肋!”沈秀芹笑得阴险至极。
“江家沈家门当户对,商场联姻比比皆是,我想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这样就成了软肋了?”沈潮生一笑置之,笑意细不可闻。
“也是哈,你沈潮生连亲妈都能害,更何况一个外来的姑娘呢,可惜了那单纯的小姑娘,被你当成算计的棋子,所以你要保护好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因为我也说不准,哪一天这枚棋子就没有了呢。”
说完沈秀芹扭身离开。
不远处电梯门口的江春和低着头,眼圈通红,好似一只负伤的小母兽。
方才那些话她都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漏掉。
亏她还忙活着做了蛋糕拿给他吃,生怕他饿肚子,这是她第一次给人做蛋糕,也是第一次有人能够享受到这种殊荣
狗屁殊荣啊!
狠狠地把蛋糕丢到了垃圾桶里,发出的动静很大,丢弃的好像不止是蛋糕,还有一颗萌动出芽的,受到欺骗急需抚慰的小心脏。
沈潮生站在她身后,面容冷峻,听到脚步声的江春和转过身来——
“啪。”
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果然是为了我们江家的名和钱,才跟我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看错你!”
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次打他。
这是江春和下手最轻的一次,却也是她心里最痛的一次。
哪怕前两天甩余昊一巴掌,都没这么痛过,心脏像是破了个窟窿,有凶猛的风直灌进入,分明要蚕食她的骄傲。
方才她同余昊理直气壮地反驳,说沈潮生对她好,因为她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沈潮生是半个好人,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江春和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
挨了巴掌的沈潮生薄唇紧紧抿着,一双淡若寒烟的眸,深邃又含情。
这虚伪的温柔让江春和瞬间觉得讽刺厌恶,别开眼不想和他对视。
“刚刚说的有些话不是本意,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沈潮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愿意!”
“嗯。”
沈潮生声线低沉耐性,“等夫人想要听我解释的时候,我再讲,好不好?”
“你讲什么?讲你怎么上位的吗?讲你二姐多阴险吗?还是讲你怎么害死你亲妈的?抱歉,我对你们沈家的恩怨一点都不感兴趣!”
江春和留下一双满是灰烬的眼,转身就走。
被她失望透顶的眼神刺痛,向来稳重的男人,第一次方寸大乱,忙不迭攥住了江春和的手。
“什么解释都敌不过我对你的心,我是真的爱你!”
“闭嘴吧!”
她字字珠玑,针针见血,想要用力挥开他的桎梏。
“这三个字以后别用来恶心我,因为我一辈子都不信。”
“好。”
攥着她的手忽然失去了全部的重量。
“再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