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三叔公转眼看向了黎志轩。
黎志轩眼珠一转,故作为难道:“这个族里近几年人丁兴旺,空闲屋子都分出去了。只剩下祠堂外还有两间空屋。大嫂若是不嫌弃的话,那里倒是可以落脚。”
“就门口那个破烂屋子?”
“那里风大点都能吹塌了吧?”
“那里也能住人?太狠了吧!”
黎志轩话音刚落,看热闹的邻里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三叔公深深看了黎志轩一眼,黎志轩赶忙小声道:“确实是没有空余房屋。而且,他们家罪人之身,若是住得太好,族里人只怕心有不平,往后为难起来,他们也难过。”
三叔公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说辞,又对黎夫人道:“黎李氏,你且去收拾归拣东西,今日里就把此事解决了吧。”
“启禀三叔公,”黎志轩旁边的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说话了,众人一看,竟是黎志轩的夫人曹氏。
“主屋里的家什物件都是族里原配的,他们家——”她斜乜了黎夫人一眼,满是轻蔑之色,“也没什么好拿的。”
众人再次哗然。这是要让人家孤儿寡母净身出户吗!
三叔公抬头扫了众人一眼,威严的目光立刻把那窃窃私语压了下去。三叔公对黎夫人淡淡道:“你们去瞧一瞧还剩什么,收捡了带上吧。”
又指了身后一个青年道:“阿璋你去搭把手。”那青年点头应了。大伙儿小声议论两句,也都散了。
几个人回到主屋,黎静珊忙招呼着弟弟把能拣的都带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值钱的古董摆件都被娘当了,无非是一些日常用度的锅碗瓢盆、被褥衣物。但以后日子难过,这些也不能浪费。
黎夫人对着屋里的家什不知如何下手,却见女儿连桌上的一套精瓷茶具都不放过,又把小厨房里的米面菜蔬都打包了,简直看得目瞪口呆。
以前因着丈夫就是家里的天,他们娘仨连门外的地里种的是麦苗还是韭菜都认不清,哪里想过要如何自立门户过日子。否则也不会丈夫一入狱,她就失了主心骨,任人欺负成这般。
可如今看着女儿,竟似换了个人似的,莫非就是人常说的,贫苦的孩子早当家?想到这里,黎夫人忍不住又留下泪来。
黎静珊可没空理会母亲的眼泪。她明白能搜罗东西的机会就这么一次,他们出了这黎家的大门,就别想再从这里拿走一个子去。此时还顾什么面子,里子要紧!
她转完了主屋就去看书房,把那些个书籍笔墨也收捡好,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收走了,纸张笔墨这些二叔他们也看不上。但对于黎静珊一家,却是有大用的。至少弟弟还要念书的。
她想了想又转到针线房,不顾众人鄙夷的目光,把针线筐整个收了,才意犹未尽的出门。她把各个房里转了几遍,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了,才对一直候在门边的阿璋点点头,“黎璋哥哥,有劳您了。”
“叫我阿璋就好。”黎璋过来拿起最重的两大包东西,先走了出去。
黎静珊看着阿璋提拔的背影,心情复杂。
黎璋是黎家旁支,算起来和黎静珊出了五服的堂兄弟。因着不是嫡系,取名时连排辈的“静”字都免了。却是这样的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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