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前的篝火噼里啪啦撩着火气,简易的铁架子上面挂了一壶肉汤正咕噜咕噜的翻滚,宋倩虞接过桃牙手里的热汤往宋循手里送,被粗鲁地推回来,凉凉回应,“假惺惺!”
宋倩虞也不恼,自己端着汤碗把干粮泡进去,对身边的行书和桃牙说道,“赶紧吃了把火熄灭,今晚咱们就在边上将就一晚。”
两人点头应下,桃牙把干粮分给跟着宋循的三个人,其他也不知宋倩虞从哪里寻来的随从都一一遵照执行,除了宋循,其他人都安分的吃完收拾妥当准备歇下,宋循一看,火从心中冒,摔摔打打不消停。
半晌之后见没人搭理他――除了宋倩虞以外其他人是不敢挨着他,揣着一肚子气抱臂靠在马鞍上嚼着草根发呆。
鼻尖传来肉的干香,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宋倩虞走到他身边,把牛皮纸包放在他怀里,抱着膝盖坐下来,有些安抚的说:“跟着他们能有什么意思,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意想不到!”
宋循呸她,“跟着你都是意想不到。”
既然开了口他也就不忍着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盼着走这趟多久了,就你一句话,我就去不成了!”
宋倩虞看他一眼,“人人都走的路总有一天你会走上去,但别人没走过的路,就只有你自己能走,不值得好奇。”
大道理谁不会说,宋循都懒得搭理她,撕开牛皮纸包,里面是干香的肉条,还有油爆的花生,习惯地往宋倩虞那边递过去,在看见宋倩虞看他时恍然大悟,撇嘴又收了回来,宋倩虞被他这一出闹得开了怀,笑着说,“嘴硬!”
宋循倒没有恼羞成怒,就是耳根子有些发烫,心里暗道这个习惯真是不好,得改!
第二日照旧赶路,这次换成宋倩虞不时看向天空,宋循不由后知后觉背心浸出冷汗,他可真是大意了。
临近午后,他们在一处荒废的旧城边上停了下来。
斑驳的城墙已经不算完整了,城门处三三两两进出的人看上去神情凶悍却衣衫褴褛,走进了才看清城墙上的名号:谷西。
宋循死死勒住缰绳站定,同时一把抓住还要往前的宋倩虞,“你知道谷西?”
宋倩虞招来行书,附耳叮嘱起来,待行书领着人骑进城门之后扭头与宋循对视,“当然,若不然我来这里游玩?”
宋循点着她,咬牙道:“你真是疯了。”
谷西,北地有名的流放地,里面鱼龙混杂多是犯下大罪的亡命徒,世人避之不及,宋倩虞却偏偏反其道而行往这里闯。
“现在你可以说说到底要干什么?”
宋循这是真的发怒了。
忽然城里头烟尘滚滚呼啸声人声混杂往城外涌来,宋循浑身紧绷进入戒备状态,直到眼前出现快马而来的行书几人,而她们身后像是串了蚂蚱一样的草绳一般乱哄哄全是面色土黄衣衫简陋的人。
宋循眯着眼挥手扑开眼前的尘土,再看时行书等人已经分骑两边守住了半圆的方位,马匹响鼻不安打着转,而他身边的宋倩虞越过他走了过去。
很多人在经年之后还记得当时那一刻,一个骑着彪悍红马的少女,在她身上看不到传说中深宅女娘的柔弱无力,同样是干净漂亮,这个少女给人的感觉是带着侵袭的强势,不容人反抗,这样的漂亮让在场的人都愣了。
噗一声,一个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完全路人形象的中年男人被打中,所有人都集中看向他,中年人似反应有些迟钝的接住快要落下的布袋,神色间并未改变,只是他的眼神透露了他此刻的异样。
宋倩虞骑着马不住绕着圈子,很快,有更多的人被布袋打中,却没有人将布袋解开查看,所有人都保持一个姿势看着宋倩虞的一举一动。
直到最后一个蹲在城门边上的人脑门被有意砸了个正着之后,宋倩虞扯着缰绳退了回去,然后扭转马头往来时路走去,宋循边跟上边后头。
行书的声音传来,“望诸位守约!”
桃牙夹着马腹快速跟上行书,他们一行就像来时那样突然出现此刻又莫名消失。
先前蹲在城门下的那个人捏着手里的布袋,转眼间他身边的人将他团团围住,而最先被布袋砸中那个中年人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涩着嗓音道,“公,意欲何为?”
男人合着眼睛,回,“往!”
“永嘉元年惊蛰赴会长溪!”
而今,是永熙十六年,没有谁知道永嘉是谁的年号,她怎么会知道!
所以,往!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