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个最为高大的身影怎么看着都觉着有一丝眼熟,桃牙忍不住惊呼,被行书瞪了一眼忙捂着嘴,这不是那日给娘子披氅的男子吗?
早知该把那件氅衣带来了还给人家。
“娘子,郎君,夜深了!”
行书走过去把宋倩虞挽着,宋循看了还站着的王祁一眼,鼻子终是悄悄冷哼了一声,他也认出来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颇有名声的北府军少郎主竟然是个看见小娘子就走不动道的坏胚……
一把拖了宋倩虞扭头就走。
宋倩虞在两人的挟持之下只来得及回头朝王祁看一眼,见月色下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这样的眼神,她两世都未曾忘记,恐怕今后也忘不了!
…………
永熙十六年冬月,铺天盖地的大雪披散而下,放眼望去净是白茫茫的素景。
此刻积雪掩过马蹄声,行过无痕,至荆州而回的吕目领着随从急行往雍北,他是安置了向家一干人之后才匆忙赶回,亦不敢传送书信,只让人带了口信给吕父。
萧成公的弟弟萧澄一到荆州就把向家从司务到族里的经营全部连根拔起,若不是向家祖居在荆州,恐怕就要被人打包带人撵走。
萧澄接了司务算是份内之事,向源并未阻拦,一开始十分客气的接待了新刺史一行人,也是吕家早就给他透过底,只要他向源还在一日,向家不在荆州的云山匝道道,去别的州府也一样。
谁知萧澄竟然打的是把向家清理的主意,只要和云山匝道有关联的事物全部强制剔除,损失钱财事小,失了向家颜面才是拂向家逆鳞,可想,久居荆州的向氏如何会肯,自然就动了干戈。
若小冲突倒也到不了捅破天际的地步,吕目想及此恨得牙床咬坏,萧成公果然不是个东西,竟然用府兵铁血镇压,向氏死了一大半的族人,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向氏恐怕就要被灭族,何至于此……
在萧澄见到他之前,覃牧急奔而来,让他赶紧离开荆州,千万不要让萧家知道吕家已经介入,果然,他才离开云山匝道,赵王的人马将将与他错过。
这还不是最惊险的,紧随赵王的人之后长沙王终于忍不住了,若是吕目被萧澄堵个正着,长沙王第一个就会站出来把吕家打下去。
这可不是当初两家意向共谋的时候,陈义芳一死,吕家把北堂镖局撇开,却把杀人的帽子戴在匈奴人头上。
陈义芳是在雍北出的事,而吕家作为合作方这样行事就会被看成不作为,长沙王在诸王虎视眈眈之下早就卯足狠劲。
失一谋士不足为道,而如今朝堂诸王争权环狼虎视之下,吕家却扯他后腿无疑是在找死,萧成公也不知有意无意,偏偏拿向源开了这一刀。
吕家不可能不管向家,吕目就是受命南下想拔一把向家出淤泥,就差一点,他吕目就要被当成向氏同谋被捉拿,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吕家跑不了,雍城相干的几家也一样脱不了干系。
先是云山匝道,赵王以捉拿逆贼为名,围了云山县水泄不通,其后长沙王又以协助萧澄治理司务为名把荆州要道堵死,不出明日,两方就不单是朝堂的口舌之争,马上就要变成战事,开战,就不是单纯的争权夺利了。
如今天子未定,储君已亡,废帝还遥不知事,只要其中一位王侯稍占先机,问鼎大位,现在留在洛阳的一众王侯肯定会奋力以博。
吕目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来飞一般回到雍北,天下势无非合了分,分了合,如今这情形,即便是要合,也要待几位王侯较出高下,可见遥遥无期!
别人可以怠慢,可是他们不行,雍北就在燕关之下,朝局乱了不要紧,尚有一力降诸君的人就行,可今天下,没有这样的人,就是有,谢檀公,老矣!
危燕继位,刘沅重礼相贺!
覃牧带给他的消息每一桩都打在他心里,沉重非常,且宋元先有重托,向家已经废了,吕家及早抽身的好!
果不然,萧澄与赵王府的护军汇合之后转身就对长沙王强军反扑,云山县一时硝烟弥漫,诸王立时坦诚相对各自亮开了阵仗。
从洛阳传来的手信,敏馨向宋旸借兵!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