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依然慢悠悠的走着,急也急不来,而且,刘旭很想知道,来追赶高阳的人,到底是谁。一代虔诚高僧玄奘,教了最出色的一个徒弟,却也教了最大的一个祸害。
辩机长的如何?那无论谁看见了,都要称赞一声,好俊俏的小和尚,才学呢?玄奘让辩机执笔大唐西域记的编撰,就可以看出来,他的确是非常有才学的,大唐最初的学问讲究的是文章与赋文,诗歌为雅,词这东西,最多只是在青楼之间说说昏话,后来刘旭将词这东西发扬光大了,如今成了诗词并列的局面了,要说这辩机啊,几乎是全才了,赋文的词藻要多华丽,就有多华丽,要多朴实,就有多朴实,至于诗词,那更是不差,要不然,章台街的姬女们,也不会见着辩机就如同猫儿闻着了鱼腥味一样了。
而且,这家伙的智商也是高绝,道门有个李淳风,佛门就有个辩机,这两人,作为佛道两家的下一代继承人,面对刘旭带来的新知识,他们是继承和发扬做到了绝对,天文领域,道门之外,无人能与之相比,但是佛门出了辩机之后,地理领域,他却成了实实在在的话事人,他们佛门编制的地图,甚至比刘旭千辛万苦搜集起来的还要详细,至于人文,那更是不用说了。
但是古代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越聪明的人,就越相信自己能接触到神的领域,为了这一点,李淳风献祭活人,辩机就以身伺佛,李淳风被袁天罡挡了回去,但是辩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忙着水陆大会的玄奘哪里有时间关注其他的事情,最后高阳的一把剪刀,让辩机彻底的六根清净了。
“逍遥侯,佛门可以没有辩机,却不能被人误以为是妖宗啊!法难不想如何,只是想高阳公主说上一句公道话,辩机并非有意冒犯公主威严,实则心中业障生成,不能自已!”
好嘛,居然是玄奘的师叔法难禅师亲自带人前来,刘旭微微闭着眼睛,靠在车辕上假寐,高阳总是想偷摸的掀开一点车帘子朝外面看,被刘旭几次拍了回去,然后气鼓鼓的坐在车内,给刘旭肩膀上按摩的手,也加大了气力。
“你是真觉得我不会将你交出去是吧?”
刘旭很是享受现在的状态,高阳听了刘旭话之后,又“委委屈屈”的继续给刘旭按摩肩膀了。完了又嘻嘻一笑,凑了过来。
“高阳知道姐夫最是疼高阳了,你看,小时候没人与高阳一起玩,就是姐夫你带着高阳的,虽然严厉了些吧,但是至少高阳没有成一个没人管的野孩子不是?你就是刀子嘴豆腐乳的心肠,最是好了,这次过后,高阳保证听你的话,好不好嘛,大不了,高阳天天如此伺候姐夫你,你看如何?”
得,傲娇小丫头学会撒娇了,不得了,刘旭嗤笑了一下,轻轻抬了一样眼皮。
“这可是你说的啊,几个佛门的武僧而已,还为难不了你家姐夫我,伺候不伺候,那还是算了,我带你去蓬莱,侯伯伯正在那里建港修船,你太子哥哥想要纳妃,那也要派人过来接吧?这样算起来,你闹了闹够了,玩了玩够了,到时候,你再与怜儿一起回长安,你可能做得到?”
高阳连连点头,刘旭没好气的轻轻拍了下她的脑后,然后直起身来,挥了几下袖子,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看着前面的法难禅师,笑了一下。
“哟,这不是大师嘛,怎么?佛门的买卖不好做,大师也改行当起强盗来了?”
戏谑的看着,法难禅师闻言怔了一下,然后又行了一佛礼。
“唉,看来,逍遥侯是非要插手此事不可?”
那群武僧齐齐行了一个礼,然后四面散开,法难站在正中,庄严肃穆的样子,等到那群武僧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隔开得远远的之后,法难才收了姿势。
“刘旭,你非要如此帮助道门不成?佛道相争,与你刘旭何干?你好好的做你的逍遥侯不成吗?我说过,我只想高阳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说上一句此乃一人之过而非一宗之过,辩机那个叛逆之徒,我可以保证,要杀要打,随意你们,这样还不够?佛门的如今,那是靠玄奘一步一步的走出来的,你当年故意指给他一条扭曲的方向,如今又如此对待于佛门,刘旭,你当我佛门没有怒目金刚不成!”
这样的法难,哪里有一丝佛门高僧的姿态哟,还怒目金刚,几个武僧拿几根棍子,以为自己多厉害一样,刘旭嗤之以鼻,随意拍了拍手,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法难。
“来啊,我刘旭被天下人责骂为妖孽的时候,你佛门暗地里做了些什么,莫非我能不知晓?要不是看在玄奘为萧姨娘尽心尽力的念了八十一遍经文,你以为我会如此算了?当时就想将辩机给宰了,只是你说得对,玄奘不容易啊!所以我给了他机会,也给了你们佛门机会,莫要惹我,莫要惹我,李淳风敢在岳州实行活人献祭,被我吊在那里一个月,你们莫非忘记了?袁天罡都不敢在我面前放一个屁,你们也想着来威胁我?当年多少个黑衣的家伙在我阿房镇的府外徘徊,里面有多少个你们的怒目金刚,还要我亲自告诉你不成!信长孙无忌的话,给我编排成一个妖孽,然后你们佛门就能在他的帮助下崛起了?
我呸!好好的例子不学,偏偏搞这些鸡鸣狗盗的东西,法难啊,你还做着梁朝的梦呐?我刘旭虽然如今没了官职,没了爵位,但是谁给你的胆子来拦我的路?你出长安的时候,玄奘难道没告诉你?还妖孽,还魔门,你不写聊斋故事真是屈才了!嘿嘿,告诉你,法难,我就是魔门又如何呢?我今日就站在这里,你的怒目金刚来给我伏魔一个看看,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