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赵俊才那张单人床上,正舒舒服服地躺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那女人大张着四肢,一双大胸松松垮垮地摊在一圈一圈的肚皮上,看上去肉感很强,极具视觉冲击。
见有人进来,她忽地坐起身,想拉个被单什么的盖住自己,一双手左右抓挠着,却什么也没抓到――床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于是就赶紧双手掩住自己的胸,但那一双硕大的胸,会是用手就能掩住的?可能是想起自己下面还暴露着,又慌得用一只手去护下面,结果是手忙脚乱,上面下面都没护住。
赵俊才看大家都退了出来,且脸上都是不尴不尬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头往床上一看,妈呀叫了一声,一把把门拉上,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的汗水忽地冒了出来,结结巴巴脸红脖子粗地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好。他原本以为女校长已经走了,做梦也没想她还赖在床上岔着腿等他。看来这女人也真够执著的,可能是瘾没过透。
几个人退到院子里。质监部部长孟厚德面带愠色地对赵俊才说:赵总监,怎么床上还睡着人呢?你也不早说一声,这这,这算什么事嘛!我们几个好说,看见了这有伤风化的事情也无所谓,关键是还有图总呢,你也不能这么不检点吧?
孟厚德说着,拿眼看图画。他说这话既有责怪赵俊才的意思,心里还等待着图画能对赵俊才发发火,毕竟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平时是不容易看到的。孟厚德上次来工地上指手画脚,赵俊才顶撞过他,所以他对这个总监很反感。
王梓明对孟厚德这个人也不感冒,总认为他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孟厚德40多岁,黑、瘦,脖子里的喉结很粗大,和他那细细的脖子很不成比例。他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镜片后面一双眼睛贼亮,看人的时候盯的紧紧的,几乎就是逼视。作为公司各项工程的质量监管,孟厚德觉得自己大权在握,总摆出一副不整翻几个人就不罢休的姿态,今天检查这个工地,明天检查那个工地,发现一丁点问题就拍桌子瞪眼睛,很把自己当人物。甚至对各部部长也非常不客气,在公司人缘极差,是个谁提起来都骂娘的家伙。
孟厚德在公司有一个臭味相投的死党,就是原宣传部部长贾新文。两人都跟朱银龙跟的非常紧,三人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这三个人有个共同的政敌,就是现任的公司老总图画。朱银龙为了达到搞臭图画的目的,在这两人面前极力蛊惑,把图画说成是一个靠身体上位的破鞋,除了两腿一张,其余屁本事没有。为了让这两个人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劳,朱银龙指山卖磨地做了承诺,承诺自己做了公司老总后,提拔贾新文为副总,孟厚德为总工。两人相信朱银龙的潜力,都知道他京城里有人,后台强硬,所以才肯为他卖命。朱银龙在那晚的暴力事件中发现图画和王梓明的秘密后,第二天就把贾新文和孟厚德叫到自己办公室,就如何把文章做足做大做出效果,三人密谋了整整一天。不过孟厚德要比贾新文老奸巨猾点,没有贾新文跳的肯前。这也是为什么贾新文被“下放”,而孟厚德却隐藏下来的原因。
工业园路工程开工不久,孟厚德就把王梓明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孟厚德态度很好,笑逐颜开,又是倒水又是递烟的,拍着肩膀和他套近乎。末了才说,亲戚有个挖掘机,让王梓明做做施工公司的工作,看能不能去工地上干活。这显然是违反纪律的事情,工程廉政合同上关于这个问题专门有规定:禁止利用职权,向施工单位推销建材、工程机械。王梓明才不愿意给他当枪用,就给他推了个远远的,让他没了想头。孟厚德当即就摔了脸子,后来一直对王梓明耿耿于怀,在电梯里见面都不和他说话。今天到了工业园路项目部,就是想鸡蛋里头挑骨头,要找出点事来的。
面对这个意外的局面,图画充分显示出了作为领导人的魄力,显得非常沉着冷静。她好像没听到孟厚德说的话,微笑着地对赵俊才说:赵总监够辛苦的,把家属也带到工地上来了,不容易,不容易。
图画的这一句话,算是给了赵俊才一个台阶。他刚开始还有点眯瞪,不明白图画为什么要这样说,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赶紧趁坡下驴,说是啊是啊,是我家属,中午才从老家赶过来的,农村人,平时啷当惯了,不注意小节,今天让领导们见笑了。
赵俊才毕竟是监理公司的人,和碧海的人不是太熟,所以才敢撒谎说床上的女人是自己的老婆,反正在场的人也没见过他老婆长什么样。再说刚才处于那种意外情况,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那女人白花花的身子上了,谁也不可能去记住她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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