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兵,大将军也断然不会放过咱们。”
韩遂以退为进,横眉低敛,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忧神色。
“韩叔父,这点你大可放心。”
马超不知韩遂心机,转而好言相劝,他看向自己的父亲,语气很是诚挚:“主公说了,只要您肯退兵,他定会留您一条性命,也绝不为难马氏族人……”
“孟起侄儿,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韩遂打断了马超后边的话,摇头说着:“现在大汉局势不稳,吕布说出这话,不过是想稳住咱们,等到他解决了关东诸侯,他岂会不找我们秋后算账?纵观古今,有几个上位者能容忍叛逆者的存在?”
这话倒也不假。
韩遂意在挑拨,马超闻言皱眉,外人向自家主公泼脏水,他自然不悦,冷声说道:“韩叔父,侄儿追随主公多年,他的脾气我清楚,我也相信他!”
韩遂还欲再言,马腾此时却将他压了下来,随后目光挪至儿子身上,眼眸里的戾气散去,脸庞上露出几许疲倦的笑意,满是望子成龙的欣慰。
“孟起,你长高了,也长大了。小时候为父教你做人道理,现在你懂得明辨是非,为父很是欢喜,亦是以你为荣。等会儿我便下令退兵,然后……”
马腾顿了顿,仿佛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然后,你抓我去见大将军吧!”
此话一出,帐内顿时沉寂无声,落针可闻。
马超连连摇头:“父亲,只要您肯退兵,大将军并未叫孩儿带您过去。”
马腾虽然没有许多的弯弯肠子,但他也知道,如果不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带去,吕布心中难免会有所芥蒂。
为了儿子的将来和前程,他甘愿作为儿子的垫脚石。只有这样,马超才能一如既往的得到吕布百分百的信任。
“为父老了,思想上出了问题,好在你能明辨是非,这次,的确是为父错了。”马腾悠悠叹了口长气,缓缓说着。
似乎在他认命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便迅速衰老下去,不复以往斗志。
马超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不知为何,心中涌起股莫名的酸涩。
“我儿,你要以此为鉴,千万莫要再犯。以后,整个马氏一族,就全靠你来撑了。”
摇曳的烛火下,马腾脸上倍显沧桑。
与儿子说完,马腾侧过目光望向韩遂,与他吩咐:“文约,你替我去传令西凉将士,明日一早,我们便撤军退回西凉。”
韩遂见马腾果然被马超说服,顿时急道:“寿成兄,你且在好生想想,咱们为了入主关中,前后费了多少心血?如今打开关中大门的萧关就在眼前,若是此时放弃,则前功尽弃矣!”
“韩老弟,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也不必劝我。当初改道入关是我的决策,有任何后果,自有我来承担,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会连累与你。”
马腾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耿直的愿意担下一切。
可韩遂显然没有要领情的意思,既然无法说服马腾继续进军,他也不必继续伪装下去,故作和善的面孔瞬间阴沉如水,声音很冷,且尤为尖酸讥讽:“马寿成,你可真叫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