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壑阕山一战,以官军斩敌过千、俘虏数百而落下帷幕。
下山的时候,天空中的明月高挂,丛林里蛙鸣一片。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显得柔和了不少,抬头望去,月盘的边缘好似被谁咬去了一小口,看上去就像个胖嘟嘟的小子,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上一把。
到了山脚,吕布骑上赤菟,领着身后的众儿郎们,慢慢的朝着郡城方向归去。
杨廷从山上吐了一路,这位在洛阳城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武艺可以称得上不俗,整个狼骑营能跟他单打独斗的也屈指可数,然而他却差点几次死在了山上,两军厮杀和往日里的打架殴斗不同,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
杨廷第一次颤抖着手杀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相比之下,其他狼骑营士卒的状态则全然相反,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亢奋无比,骑在马背上一边追随吕布,一边同身旁的伙伴唾沫横飞的炫耀着各自的功绩,争论着谁的本事更胜一筹。而那些不幸被俘虏的山贼们则耷拉着脑袋,被驱赶着往前。他们的结果可以预见,要么被打入牢狱,要么被发配往边疆充作苦役。
说是苦役,其实,连猪狗都不如的。
吕布独自一人走在前方,神情有些黯淡,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壑阕山的屠戮场景,尤其是褚闾在最后关头,用死换来了他儿子的逃生,这份深厚的父子之情,连吕布都不由为之动容。
他甚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做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
“头儿,你想什么呢?”曹性催马走到吕布身旁,凑着脑袋很是好奇的问了起来。
吕布也不隐瞒,将自己心中所想与曹性一并说了。
曹性听完后,颇不为意的回答道:“这有啥好想的,我们是兵,他们是贼,兵抓贼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相比这个,我倒是很好奇戏策那厮,怎么就一口断定这些贼匪在这壑阕山上的。”曹性晃着脑袋如何也想不明白。
其实想不明白的远不止曹性一人,就连吕布也同样是一头雾水,但他此刻却板起脸训斥起了曹性:“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厮那厮的,戏先生是读过书有大见识的人,满腹的经纬韬略,跟我们这些整天弄刀舞枪的莽夫不同。”
“切,读过书就了不起啊?老子一只拳头照样撂翻他。”
曹性在心里不服气的哼哧了一声,嘴上应了句,晓得了。
次日,郡守大人得知吕布凯旋,特意差人送来美酒牛羊,犒赏狼骑营的诸位将士。
吕布也不推辞,一并收下,并让那使者转告郡守大人,说谢过他的好意。
待那使者一走,狼骑营的众人立马一哄而上,掀坛盖的掀坛盖,取酒碗的取酒碗,什么都没弄到的,就猴急的围着那些美酒肉食,咽着喉咙里的口水,等着别人把酒碗发到自个儿手中。
这些常年在边塞厮杀的糙汉们,哪个肚子里没有几个酒虫?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
狼骑营只有行军作战时才约束严格,其他时候基本都属于自由活动,也正因如此,平日里无所事事的狼骑营才会形成一股好勇斗狠之风。
酒水倒满了碗中,士卒们三五成群的团坐在一堆,手撕着烘烤的牛羊,大口灌着碗里的美酒,你来我往的大声吹牛胡侃,划拳吆喝的好不热闹。
高顺选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喝着水囊里从河里打来的清水,他素来是滴酒不沾的。
偶尔也会有士卒来找他喝酒,但他从来都是摇头不语。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吕布的脸上也升起了绯红之色,不管他走到哪儿,都有人端着酒碗来向他敬酒,一来二去的,自然被灌了不少。
酒水喝多之后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神识会比平日里更加清晰,但身体却不太接受使唤,而且感觉轻飘飘的。
不过吕布很享受这种感觉,自打鲜卑人南下以来,几乎时刻都绷紧神经的他,已经许久都不曾这样放松过了。
看着手底下这几百号汉子相聚在一起亲如兄弟,吕布感到很是欣慰,他托着酒碗高高举起,满腔豪气道:“吕布不才,大伙儿跟着我吕某人刀里来火里去的,也没捞着什么荣华富贵,今日我唯有酒一碗,以敬众兄弟,干!”
说罢,一饮而尽。
“好!!!”
狼骑营的将士们无不拍手喝彩,吕布的豪爽赢得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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