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乐作为一种传情达意的方式,向来被有识者看重。不但儒家昌言诗、乐教化,道家有道情、佛门有梵唱,三界魔怪以声乐惑人的往往而有。
之所以有正邪之分,大约正道总以冲融和平为主,譬如儒家讲温柔敦厚、佛家讲清寂慈和。词分豪放、婉约固然是各人情性之所钟,然而末流至于狂呼叫嚣已经和诗词背道而驰,不能称之为词了。
所以然者,诗词是文化的一个品类,文化冲融和平的部分称为文明,破坏灭裂的名之为野蛮,狂呼叫嚣接近于野蛮一流,是不能跻身于文明之域的。
而文化中之所以有野蛮的一面,也是部分人放任其情性之偏至,从而做出一些阴狠毒辣祸害人类前途命运的行为,而这等人之所以祟尚野蛮,则是因为没有人道眼光,离禽*兽不太悬远的缘故。
要说这‘神光度世乐舞’配乐也只一味喧腾吵扰,不让人心头平静,有暇思考罢了。至于其词意实在是厚颜无耻,臭不可闻。
中夏记载乐谱的工尺谱不知是否太过繁难,一经改朝换代古曲古谱总是丧失几尽,久而久之,诗和乐就不能相融无间,譬如唐人写古风诗、宋人填词,内容和名目就几乎没什么联系了。
这样一来,很多佳妙的歌诗便不能传唱,而能唱的时曲词意往往谬不可听,常人只图其声乐之悦耳,正所谓熟视无睹、熟读成吟,不知不觉便沾染了歌诗中恶劣的观念。所以像唐诗、宋词即便已不能披之管弦,单凭其词意已足以让人回味,可知中有佳妙,至于某些歌诗乐曲仍复悦耳,而让人掩耳厌闻的,必是词意芜秽,不堪闻听。
‘神光度世乐舞’经一干教众同声鼓唱起来,着实如万马奔腾,狂涛澎湃。据说佛门有一种‘狮子吼’,以内息发出,能够起到振聋发聩的效果。这些教众都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百十人一起高声鼓唱,自有种摇荡人心的力量。
可惜若一细听其唱词之荒唐诬谬,便觉得可气又可怜了。
大约一种教派要摇惑人心,总免不了神化其事,这在明哲的教派也是不可避免的。昔时佛教东传,便有什么吞刀吐火之术,耶教教士也时常拿些奇伎淫巧的物事取悦人心。即便不语怪、力、乱、神的孔子,后学也喜欢称道什么前知、预言的故事,诸教(家)的精义固然不在于此,而为一般人说法有时却不得不出此下策。
其实以此为阶只能使愚者更迷,绝非通达诸家的真途,大约授受双方俱不甚高明,只能因循苟且于此境地而已。
在神光教当然把这神光度世的乐舞标榜的神乎其神,世间种种谲怪的风俗,土著往往习以为常,若以外人看来,则不免惊疑骇怪。昔日菩提达摩东来,只为寻一个不受人惑的人,迷悟之间又谈何容易呢。
明钦乍见这些人引吭高歌、响遏行云,也觉得气势礴磅、声振河岳,连忙调整道息抵御,遂后发觉只是故作粗豪、强说愁怨罢了,除了气息嘹亮一些,并没有什么威能,陡悟这是义和团念咒烧符之流,自以为刀枪不入。再听其唱词荒唐诬谬又觉得是年轻识浅,误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