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一路上多亏了钦之照料。你大哥未落贼手,他没到水府来吗?”
归衍摇头道:“我和府君从水晶球中观察到华山君遭人劫持,因而设法搭救。请两位小姐暂且到水府歇息,大哥既然逃得性命,早晚会寻找过来。”
林家姐妹和林远图嫌隙很深。不过彼此份属叔侄,父亲于滈池水族多有遗泽,林远图也不敢妄施残害。
这回林沫恢复了几分修为,姐妹两个底气大增,说不得便要因利成便,火中取粟。
林舒不动声色的答应下来。归衍知道林家姐妹被削去鳞片,贬落凡俗。再没有踏水行波的本事。
他捏了个辟水诀,呵气成云,结作一个密闭的光罩,林舒姐妹和明钦一起迈步进去。如此便可以在水底自如的行动。
归衍这才集合兵将,簇拥着林舒姐妹一同返回水府。
…………
话说天地开辟之初,轻清之气上升,而重浊之气下凝,世间到处都是汪洋大海,经过数度沧海桑田的迁移,海水从高处向低地汇聚,从此便有了山脉、平原、低地种种不同的地貌。
河泽往往都是地势低洼的地段,然而不管几千几百尺的河海,底下仍然是高低不平的土地。
高一些的暗礁大抵都是适宜建造水府的处所。外间布置一些辟水大阵,专供修行有成的水族居住。
滈池水府也有千余年的历史了,河底又多有珊瑚、珍贝之类的奇宝,因为深藏水底不易探求。拿到人世间价值连城。无怪水府龙宫多有豪富之名了。
滈池君虽是个三等水神,林舒的父亲又不喜铺张,这水府建造的却也是高门大第,端严广阔。
归衍解散水兵、唤开府门,地上铺的都是平整的玉石,踩在上面滑不溜脚。
水宫中一个体似肉山的老者和华山君分宾主而坐。摸着蓬松的须髯把盏大笑,甚是欢欣。
华山君这回大伤颜面,说了些感激的话,曲意恭维,一副谦敬的样子。
“恭迎总管回府。”
宫门侍立的虾兵望见归衍奏凯而还,连忙高声传报。
林远图身边一个珠光宝器的健硕妇人闻言放下酒盏,欢天喜地的迎了出来。
“衍哥,你回来了。”
妇人欢悦的搂住归衍的手臂,挺着丰硕的胸脯挨擦了几下,崇敬不已的道:“衍哥真是好本事,略施神通便将几个贼人尽数擒捉。让我和爹爹的脸上大有光彩。”
归衍大感尴尬,轻咳道:“阿珍,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谁?”阿珍这才注意到林舒三人,脸色不觉微微一沉,轻哟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这不是舒儿姐姐吗?这要回娘家来怎么不先知会我和爹爹一声,我们好派遣兵将接你去啊。”
原来这林珍是林远图的女儿,现今已经和归衍结为夫妇,她深知归衍和林舒有那么一段藕断丝连的旧情。见了林舒姐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林沫轻哼一声,不冷不热的道:“我们有手有脚,怎么敢劳烦珍小姐来接驾。”
林珍眼珠一转,抱着归衍的胳膊紧了紧,得意洋洋的道:“你俩还不知道吧。我和衍哥已经成亲多时了,可惜道贺的都是仙家贵人,未成请你俩喝杯喜酒,也是怕你们的寒酸样子伤了咱们滈池水府的颜面。”
“你……”林沫咬着薄唇怒目而视,泪花尽在眼眶里打转。
林舒握住妹妹的手意示安慰,看到林珍对归衍的亲密态度早就猜出几分,这时听她亲口证实心头纵有几分酸楚也并不觉如何难过。反而浅浅笑道:“那真是祝贺你们了。”
林珍仰着下巴轻哼一声,大感满意。她的容貌资质原属寻常,如今却从风姿绰约的林舒身边夺得如意郎君,而她却嫁给了面目丑怪的归三奇。这是何等的成功与快意,简直晚上做梦都可以偷笑出来。
“衍哥,咱们快去面见爹爹。这次你立了大功,他还不知要如何奖赏你呢?”
“是。”
归衍咋咋嘴无话可说,甚至不敢回头看林舒一眼。
明钦冷眼旁观,看那林珍虽谈不上丑陋,容貌身段却也平平无奇,偏有种骄横之气让人不敢恭维。也真难为归衍肯低声下气的事事依顺。
“姐姐,怎么办?”
林沫恢复了几分功力,素昔的高傲性子不由久蛰思起,方才见林珍言语奚落,几乎有种暴起伤人的冲动。
“不要轻举妄动。”
林舒暗暗叹气,现在归衍成了林远图的乘龙快婿,自不会容许两人伤他父女毫发。林沫虽说有些好转,比目玉留在体内必然诸多不便。况且以归衍的本事,姐妹俩即便功力尽复也未必能战得他过。
“归大哥竟然娶了阿珍,这真是……”林沫颓然不语,隐约觉得归衍和姐姐是越走越远了。
…………
归衍得胜而归,林远图抚髀大笑,欢喜不尽。华山君起身敬酒,报谢搭救之德。
归衍连声谦逊,酒到杯干。
四人重新落坐,林珍怏怏不快的道:“爹爹,你还不知道吧。衍哥他把林舒、林沫给带回来了。”
林远图微吃一惊,目光转到归衍身上轻抚胡须大有疑虑之色,缓缓道:“竟有此事?”
归衍忙道:“那是我在华君侯的车驾上搜出来的,她们说是被贼盗劫持,脱不开身。”
“确实如此。”华山君接口道:“我就是在林舒的客店里不慎遭了黑山盗贼的暗算。”
林远图笑道:“珍儿你放心。林舒姐妹已经被我贬入凡间,连在这水底行走的本事都没有了。你还怕她们作甚,回来了也好,留在身边岂不更加放心。”
林珍冷冷一笑,意有所指的道:“我是怕有些人贼心不死,背着我作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来。”
林远图看了看局促不安的归衍,摆摆手道:“珍儿不要多心。阿衍是个端方君子,待你也是真心实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抓着不放了。过两天我给林舒安排一个去处,让她青灯古佛好好修行,也算我这个作叔叔的一点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