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灰鹞子浓眉微皱,危急关头倒颇有大将之风,冷哼一声,喝问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有胆的就现身相见,不必胡弄玄虚。”
话声未落,大殿中又响起阴恻恻地笑声,一道白光从屋顶飘飘荡荡摇落下来,降到地上蓦然轰隆震响,明光暴涨幻化出一头毛缎雪白的灵兽,身躯长大如同猛虎一般,毛发纤长密实,脸型尖尖,看着像一头银狐,只是体形庞大巨硕,非常少见。
银狐四足落地,掀起一阵狂猛的气漩,梁上的尘土簌簌掉落,众门徒都感觉足下传来强烈的摇震,一个个相顾失色,畏葸不前。
“展飞,你说的妖怪就是这头孽畜吗?”
灰鹞子自恃修为,并不认为这头银狐能有什么通天手段,反而觉得是一个立威的好机会。
展飞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面色如土,显然很是紧张。
灰鹞子看他神思恍惚,心头更是鄙夷,微哂道:“大师兄提拔起来的都是什么酒囊饭袋,难怪连一个小小妖物都敢小看咱们九皋观。待我降伏此怪,交给师尊发落。”
说完一撩衣摆,飞身抢上,张开蒲扇般的肉掌照着银狐头顶拍去,这一式兔起鹘落,疾捷非常,看得出功力不弱。
银狐蹲坐在地,狭长的双目微露饧色,面对灰鹞子迅猛的攻势不闪不避,好像睡着了似的。
灰鹞子微觉奇怪,他早准备了无穷后招,不管银狐如何闪避都休想逃出他连绵不断的变招,介时大发神威,便可将它一鼓成擒。谁料银狐神情如醉,一点逃走的意思都没有,倒让他的刚猛无俦的掌劲无从施展。
“这是你自己寻死,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灰鹞子侵到近处,虽对银狐的神态略感奇怪。掌力一发难收,当下也顾不得细想,断喝一声,莫可沛御的掌劲朝着银狐顶门拍下。
生死俄顷的关头。银狐倏然睁开眼睛,直愣愣的朝他望来,目光交触,灰鹞子只觉得这眼波澄澈如水,流露出一股楚楚动人之意。不由呆了一呆,眼睛似乎被无形的长线牵系住了,再也难以移开半分。
灰鹞子心头尚且清醒,知道一个不慎中了银狐的慑魂之术,奈何目不能动,口不能张,一时发不出半点声音,想要呼救也毫无办法。
银狐诡秘一笑,张口吐出一团云气,宛如活物一般钻进灰鹞子的鼻孔。过不片刻,云气蜿蜒成一道纤长的细线,从灰鹞子的鼻孔引出连着银狐的嘴巴,不断变幻着颜色,起初是淡淡的青芒,片刻又作化赤红的颜色。
众门徒眼睁睁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开始还惊讶灰鹞子一掌拍到银狐头顶为何敛而不发,直到银狐吐出云气才恍然灰鹞子不知不觉间已经遭了暗算。
这片刻功夫,灰鹞子的头发逐渐由黑转白,脸上也摺皱丛生。好像老了几十岁。
“这妖狐好生恶毒,他在吸食灰鹞子的精血。”
晏轻舞和明钦都对妖族采补之术颇为熟悉,见此情景哪还看不出银狐目的所在。
自从帝俊退位之后,妖族分崩离析。纵然有七大妖圣一度张大声势,整体上已经是衰靡不振,难以和统御三界的人类一较长短了。
数千年来,人和妖的界限越来越模糊,许多妖族混迹人间除了一些特殊的忌讳之外,和人类几乎别无二致。好的一面就是彼此和平共处。相互通婚,消解了许多不必要的抵触。
另一方面,妖族也和人类一样古神的血脉越来越微薄,体质越来越孱弱,别说顶级的九头九尾,就算两头三头都难得一见。
妖族和人类的距离越来越近,同时和神仙的差距愈来愈大。向来以桀骜不驯著称的妖灵如今也和人类一样争当顺民,这对一个种族的生存未见得是什么好事。
明钦在下界的时候见过不少妖魔鬼怪,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徒,也有许多良善之辈。但是体格这样庞大,手段这般奇诡的银狐还真是平生仅见。
不过有鼻国本是化外之地,潜伏着这样强大的妖灵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封狐,你只顾自己享用美味,怎么也不招呼我们夫妻一声。”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传来,大殿中骤然刮起一阵阴风,风声过后,左右两边的朱红色柱子上闪现出两条巨硕的长蛇,一个脑袋上顶着一颗赤红的肉瘤,一个生着肥大的肉冠,看模样是一雄一雌,盘绕在石柱上摇头晃脑,红信吞吐,瞧的人胆颤心惊。
展飞忽然大叫一声,呼喊道:“老祖救命,妖怪吃人了。”
“你俩去别处搜寻,找到古长鸿了吗?”
银狐冷然一笑,收起云气,灰鹞子仰天便倒,软瘫在地,经过他一番吸食性命已经去了大半。
银狐摇身一变,白光照眼,倏然直立而起,略微有了一个男子的状貌,只是毛发蓬生,根根银白无比,活脱脱一个老妖怪。
梁柱上的长蛇也倒窜直上,黑烟袅袅,化作一男一女,浑身布满了颜色驳杂的纹绣,唇色泛青,倒像身中剧毒似的。
“古老鬼盗走了九头盏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留下阖观的徒子徒孙给他替死,你们若想活命,就乖乖说出古老鬼的下落,否则大爷就要拿你们解解谗了。”
雄虺说着张开血盆大口张狂大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满殿门徒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任其操刀宰割。
灭法老祖门下人物不多,苍鹰、秃鹫都被困在红纱阵中,灰鹞子惨遭挫败,生死不知。满殿的弟子尽皆垂头丧气,连个挑头拒敌的都没有。
金燕子黛眉微蹙,忽地离座而起,拱手上前,“不知三位是何方神圣,与我家老祖又有何恩怨?上有天庭,下有仙府,三位纵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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