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怔,倒让她问住了。他在竹楼的时间不多。也没有特定的住处,上次就在晏轻舞的闺房住了一宿,以两人的亲密关系原本也没有什么。
但他总不能跟小弥说让她到晏轻舞那里寻他吧。
“我就住在隔壁厢房,你爸爸和姑姑应该搬到了援兵,你俩暂且忍耐几日。等他们赶到会有办法的。”
明钦从尹疏桐口中得知她已经帮梅吟雪治好了眼疾,这会儿多半是和杨家姐妹回舍身崖调兵遣将去了。以十三家的势力纵然不能和有鼻国相抗,夺回东原城还是大有可为的。
“但愿如此吧。”
花鬟不知根细,对明钦的说法殊无把握,还以为他只是巧言宽慰。眼波柔柔的望他一眼,欲言又止的道:“小弥,你去送一送公子。”
“不用了。”
明钦摆手笑道:“你俩快休息吧。我给你们带上门。……对了,你也不要公子公子的叫,我一个山野村夫,身无长物。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花鬟嫣然一笑,忸怩道:“那我叫你相公吧。”
小弥呆了一呆,接口道:“我是不是应该叫姐夫?”
“不是,”花鬟满面绯红,支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相公虽然属于妻子对丈夫的一种叫法,同样可以用来称呼一般成年男子。花鬟不是没有想到中间有些歧义,但她对明钦本有情意,并未害怕滋生误会。至于她称呼的时候作何想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明钦见花鬟眉目清冷,柔媚无限。不由心头微热,想到她新寡不久,名花无主,轻轻放过确实有些可惜。
奈何她肩上有伤。身边还跟着杨小弥这么一个拖油瓶,想说些体己话也不甚方便。只好收拾意马心猿,告退出来。
晏轻舞买下的这片竹楼先前也是个贵家的居处,经过她一番修缮,颇有些园林清幽的景致。一间间楼阁栉比鳞次,足够百口之家聚居了。
明钦从厢房中出来。绕着院中的花木转了两圈,眼看时辰已经很晚了,这时候再去找晏轻舞似乎不甚合适,寻思找一间厢房将就着住一晚算了。
明钦打了个哈欠,踱着步子往回走,忽听得风声飒然,竹叶摇动,一股凉意针骨砭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顿时睡意全无。
“谁?”
明钦察觉到动静有些不对,眉心微微一紧,游目四顾凝神戒备。
“我——”
一个清冷的声音漠然传出,只见花木间人影变幻,犹如鬼魅。一道女影倏然侵至,抖动着一柄银丝拂尘,贯注灵力,势如箭雨攒射,刺刺有声。
明钦冷笑一声,踏起云梭玉步,倒踩七星,飞身疾退。
“看剑——”
身形尚未落定,忽听的背后一声娇喝,一个身形苗条的女郎驭剑而至,凌空盘旋,千变万化,倏忽往来,让人目不暇接,拙于应对。
“法相之力——”
明钦遭两女前后夹攻,避无可避,神念转动,聚起金刚法相,灵窍中潜气内转,隐隐透着一股橙金的色彩,眼见拂尘和长剑交互掩至,手臂一长,不偏不倚朝着两件灵器抓去。
两女显然没有料到他会使用这等不顾性命的打法,但是术法比斗凶险异常,三人都催动灵力使出浑身解数,绝没有变招撤手的道理。
俄顷之间,三股劲气已经撞到一处,明钦一手揪住拂尘,一手捏住长剑,两只手掌金光流转,宛若金铁一般结实。
这样一来,就从比拼招式变成互较灵力,两女不甘示弱,拂尘、长剑震鸣之声不绝于耳,一个要将明钦万箭穿心,一个要将他扎个通透。
倏然间明钦的身躯光影变幻,显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两件灵器气势猛涨,从他的身上透体而过,气势不绝,轰隆一声交撞到一起。
两女各自闷哼一声,突然少了明钦在中间缓冲,就如同两人结结实实冲撞了一记,登时气血翻涌,连退数步。
“两仪气——”
明钦眼疾手快,趁着两女俱伤两败的当儿,连忙调动两仪真气,自身好像一个炙烈的熔炉,云气旋绕,透射出莫大的吸力。
两女浑不知其中奥妙,只觉得一股巨力吞噬而来,拂尘和长剑尽皆拿捏不住,明钦震喝一声,将两件灵器摄到手中。
“投降,或是求死?”
明钦催动灵力,拂尘哗然延展,宛若一张绵密的蛛网飞缠到一女的脖颈上,随手一抖,那女郎站立不住,阖身撞到另一个女郎身上,两人顿成了滚地葫芦摔作一团。
明钦掉转长剑送到两女脖颈边,速度之快让两女根本连不及反应,等到尘埃落定,话音还萦绕耳边。
“公子手下留情,我等是韩夫人身边的人。”
两女大败亏输,顿时心丧若死,眼看森寒的长剑近在咫尺,撑着身躯低眉顺目的道。
“韩夫人?”
明钦对两女也有些印象,记得她们是赫连佩玉带上舍身崖的两个侍女。当初赫连佩玉被他和梅吟雪合力击败,丢下几个侍女落荒而逃。
梅吟雪入主舍身崖,身边正缺人手,便将四女发付给韩采薇加以驯服。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对他突施偷袭。
“不错,韩夫人让我俩前来打听尹谷主的消息出去汇合。我们见公子有些面善,好像是大龙头的朋友,斗胆出手相试。”
两女跟在赫连佩玉身边顺风顺水,养成了一副心高气傲的性子,后来在舍身崖数战不利,落到韩采薇手中。
韩采薇想将她们收为己用,倒没有过于为难。反而让她俩恃宠而骄,对韩采薇乃至梅吟雪都不甚服气。那天在舍身崖上明钦只是暗中辅助梅吟雪,没有展露什么高明功法。
两女不知他修为深浅,只道和梅吟雪差之甚远。两女在梅吟雪和韩采薇手下听候差遣,憋了一肚子闷气,于是想给明钦一个下马威,落一落梅吟雪的脸面。所谓‘不知者不为过’,事成之后梅、韩两女也不能拿她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