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睡一会儿,我跟你哥商量点事情。”
杨再思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小镜知道,以免吓到了她。术法上的事明钦比她了解的多。这事还得向他问计。
“我才不要睡,我要听你们说话。哥哥,你坐我身边。”
小镜不满意杨再思的安排,搂住明钦的手臂往床上拽去。
“好。听你的。”
明钦哑然失笑,小镜的娇柔自有种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
小镜靠在床头,一左一右挽住杨再思和明钦,倒真像一家人似的亲密。小镜眉开眼笑,喜滋滋地道:“嫂子。你要和哥哥商量什么?不会是关于我的吧?”
杨再思微一踌蹰,郑重其事的道:“小镜,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这次出事,忘记了很多事。我怕你还有什么后遗症一直不敢细说,但是有些事你是有必要知道的。”
“什么事?”小镜脸色微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你已经嫁人了,你的夫婿就是我的大哥,而我并不是你嫂子,钦之也不是你哥哥。……”
杨再思想到杨贯一不久就会回城。不管小镜作何反应,都该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她固然可以将明钦当作哥哥,但也该让她知道这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免得她信以为真,闹出许多尴尬。
“我不听,我不听……,你撒谎,哥哥是我哥哥,是我哥哥……”
小镜不等她说完,已经泪流满面。推攘着杨再思道:“你走,我不要听你说话。你是坏人,你骗我……”
“小镜,你冷静一点。”
杨再思不想跟她争吵。被小镜轰下床榻无奈的道:“好吧,我先出去一下,有什么疑问让钦之跟你解释。”
杨再思向明钦递了一个含义复杂的眼神,恐怕她自己都未必明确。小镜情绪波动很大,她留在这里只会让她产生抵触,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小镜对明钦非常信任,由他来宽解最为合适。
“哥哥……”
小镜扑到明钦怀里泣不成声,柔嫩的玉手抓得他后背生疼,也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好了,好了,你轻点掐成不成?”明钦拍着她的香肩谑笑道。
“嫂子……不,那个坏女人说的都不是真的?”
小镜抹了把珠泪,眼圈泛红的盯着明钦,希望有一个肯定的答复。
“对,你完全可以这么想。”明钦呵呵笑道。
小镜卟哧一笑,攥紧拳头在他胸口敲了两记,娇嗔道:“坏哥哥,我都伤心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那你伤心什么呢?”明钦抚着她的秀发笑道:“小镜,你相信轮回吗?你就把再思说的当成前生的事,或者一场大梦。反正你现在没有了记忆,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也不是真实的。”
小镜怔了一怔,叹了口气,抚着额头道:“哥哥,我头好疼。……那万一将来我忽然想起来了呢?”
明钦失笑道:“小镜,过去的事并没有那么重要。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对于一个人来说记忆总是伴随着失忆的,不管再好的记性也不可能记得平生所有的事,甚至大多数经历都是随着岁月悄然遗忘的。
尤其是一些过往对之后不再发生影响,也就变得无足轻重。据说阴司有一位孟婆,掌管醧忘台,调制忘川水,喝下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全都化作乌有。
仙道讲究太上忘情。而记忆承载的往事总是事事关情,所以记忆对神魂来说真是一种负累。
明钦的态度自有种平和的力量,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事情也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
小镜情绪缓缓平复下来,幽幽道:“嫂子说的事我确实全无印象。但是哥哥……哥哥也是假的吗?”
小镜仔细回想,忽然觉得心底的影子悄然模糊起来,顿时心头大急,抓着明钦的衣襟无助的道:“哥哥……”
明钦微笑着揩拭掉她面颊上的粉泪,和声道:“我也很欢喜有你这样的妹子,其实……我表现的还算不错吧。”
小镜轻嗯了一声,安心的靠到他怀里,她失去了一段记忆,心理年龄小了许多,全然不通世俗礼法,又碰到明钦这么一个渺视流俗的人,在旁人看来十分严重的事,反而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小镜,你想不想修炼道法,成为一个修行者?”
明钦猜想杨再思跟他商量的事无非是怎么除掉小镜体内的老魅。那老魅和小镜气血相连,一损俱损,措置不好可能会害了小镜的性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小镜自己修炼,只要神魂足够强大,便可将老魅吞噬化解。
“好啊,好啊。哥哥你教我。”
小镜眸光一亮,兴致勃勃的嚷道。她对明钦的术法很是艳羡,自然希望能学得他一二分本事,多少有些自保的能力。
道法修行要比武艺困难的多,武术有内家和外家之分,外家只在拳脚筋骨上用力,所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内家跟道家颇有渊源,内家三宗之一的太极拳相传就是武当道士张三丰所创。太极、八卦都是从五行八卦中推衍而出,隐含法天象地的奥义。
但是若不辅以吐纳炼气的功夫,仍然只是一副花架子。而炼气就更难了,由于涉及虚玄,资质好的可能三年五载就能找到气感,有的可能穷极一生都摸不着门径。
凡间的内家拳多半缺少炼气的功夫,甚至比外家还不如。只知道在花拳绣腿上用力,哪里能炼出超凡入圣的修为。
道家的功法有一种普遍的形式,就是歌诀。歌诀是为了便于习诵而编撰的,有些时候反而辞不达意,不得要领。或者词意艰深,难以捉摸。给修行带来许多不便。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道行高深的道者亲自指点,但是让初学者自己揣摩的话总是不免虚耗时日,皆因气感是一种玄妙的感应,因人而异,难以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