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年份雨水充足,出产的粮食、瓜果长势喜人,酿出来的酒就分外甘美。碧纱酒自然也有类似的情况,传说这三个年份的酒最好喝,而且是不可再生的,自然格外珍稀,即便以二贤庄的财力也很难弄得到。
杜芳惜看萧绮脸色难看,插口道:“钦之喜欢说笑,师妹不必当真。给他一杯雪水就可以了。”
萧绮轻哼一声,径自和侍者道:“给我来一杯烈焰。”
侍者手法娴熟,很快就调制好两杯雪水,一杯烈焰。顾名思义,雪水和烈焰的味道截然不同,雪水入腹整个脏腑都仿佛结了冰,烈焰入喉则有股辛辣之气,到了腹中如同熊熊烈火。
明钦接过雪水笑道:“看来我和芳惜姐是一腔热肠,需要雪水冷却一下。萧小姐则是肠子太冷,须得烈焰温暖一番。”
萧小姐怔了一怔,端起烈焰饮了一口,由于入喉太急,
“你敢辱骂官差?”
季正雷凶焰炙盛,连老人和女子都不放过,这女郎话里话外揭破他的本象,岂有不怒的道理。
“弟兄们,把她抓起来。”季正雷捂着下巴叫道。
蓝衣武士挽起衣袖一起上前,素衣女郎杏眼圆瞪,厉叱道:“妖孽,还不现出原形。”
她手捏法诀,浑身灵力流转,焕发出五彩霞光,众人刚一靠近,纷纷捂住脑门,连喊头痛。一个个软倒在地,手脚蜷起,幻化成凶恶的狼狗,抖擞精神,朝着季正雷逼去。
“你们干什么,救命啊。”
季正雷吃惊不小,旧日同伴忽然化身狼狗汪汪嗥叫着扑来,猩红的舌头伸出老长,不由他不害怕。
“别过来,都别过来。”
季正雷挥舞着铁锤一阵狂抡,一条狼狗从身后扑上,张开大嘴咬住他的肩头。季正雷痛叫一声,惊出一身冷汗,登时握不住铁锤。
几条狼狗发现有机可乘,纷纷踊身扑上,将季正雷扑翻在地,大口嘶咬,吃的咯吱有声。
“洪爷,救我。”
季正雷被狼狗咬的遍体鳞伤,绝望中向洪大富求救。
洪大富虽然心狠手辣,也没有见过如此阵仗,眼看着季正雷要被几个恶犬活活咬死,连忙招呼身边的护卫救人。
“快,把季队长救下来。”
洪大富手下都是江湖中人,颇有武艺,二贤庄主办仙道会,庄上人手不足,便临时招揽了一些人来充数。
这些狼狗个个有半人多高,凶性勃发,一般人很难应付。好在洪大富的手下都带着刀子,洪大富一声令下,众护卫拔刀而上,展开一场屠狗大战。
这群狼狗都是蓝衣武士变化的,虽然口不能言,迷失本性,智力却比普通狗高一些。仗着牙齿手爪的锋利,半点不落下风。
庄中得到消息,不片刻,又冲着一群护卫,手提棍棒、绳索前来助战。
洪大富方面顿时气势一壮,绳套往狼狗脑袋上一套,乱棍齐下,打的狼狗尸横当场。让人诧异的是,狼狗死后忽然化作人形,恢复了蓝衣武士的模样。
洪大富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背脊生寒,他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还从没有遇过这般诡异的事。
“洪爷,这可怎么办?”
众护卫反应过来,一个个面面相觑,庄外的行商负贩仍多,大白天打死了这么多净街力士,可是罪责难逃。
一阵鸣笛声由远而近,几辆偏厢车当先开道,后面跟着黑亮的豹形车。
荷枪实弹的缉查力士从偏厢车冲下来,将众人团团围住,大喝道:“不许动,放下武器。”
众护卫吓得面如土色,慌忙丢了木棍、短刀,抱着脑袋蹲到地上。
洪大富心头咯噔一跳,讪笑道:“大家不要误会,老百姓可以作证,我们打杀的是一群狼狗。”
为首的缉查力士瞄着倒毙在地的净街力士,不由眉头大皱,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听了洪大富的话,怒叱道:“混账,你敢辱骂净街力士是狼狗?”
“不是,不是……”
洪大富连连摆手,陪笑道:“大人不要误会,小人打杀他们的时候,就是一群狼狗来着。”
缉查力士面孔一黑,端着灵铳顶到洪大富胸口,喝道:“把他给我锁起来。”
一辆缉查车开到近前,车门开处,走下一个身形高挑的美貌女郎,她穿着暗红色的公服,头戴乌纱帽,脚蹬粉底薄靴,眉目间有种清冷之意,让人不敢逼视。
“她怎么来了?”
明钦看到公服女子颇感意外,此女就是首辅穆坤乾之女,天女门前掌门穆清绝。
明钦用比目玉治好了穆清绝的先天病,情好日密,不过两人门第悬殊,真要谈婚论嫁还困难重重。后来影兵头领魇将穆清绝带回穆公馆,明钦则跟随甘婀荷来了炎方,两人便再无联系。
穆清绝看到净街力士被打的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脖子上还套着绳索,黛眉微微蹙起,“这是怎么回事?”
缉查力士连忙上前,指着洪大富道:“回禀郡尉大人,这人对净街力士不满,指使手下将他们都打死了。”
洪大富欲哭无泪,急道:“大人,小人冤枉呀。”
穆清绝轻哼道:“先把净街力士送往医馆救治,一干凶犯带回缉查司,仔细审问。”
穆清绝是修行之人,眼力高明,自然看出这些缉查力士死多活少,洪大富那边也颇有被狼狗咬伤的,这件事情性质十分恶劣,尤其今天抚仙城大员前来仙道会观礼,作为郡尉可是责任重大。
穆清绝自幼多病,一直在天女门修行,穆家人丁不旺,穆清绝病好之后不得不步入官场,朝中有人好做官,短短数年便做到抚仙城的郡尉,这对常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
当然巅南道在东华国属于偏远地区,穆清绝的起点也较常人为高,她自己也极有能力,上任以来破获了几起大案,声名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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