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钦沉吟不语,似乎也将信将疑,追问道:“那依你之见,秦姑娘要如何才能醒转?”
阎鸣筝坚持道:“我早就和明钦说过,四十九天之后,香气侵入肌骨,自然会醒转。”
郦飞白看阎鸣筝不似说谎,沉吟道:“可是据我的察证,秦姑娘体内的花毒并非向肌骨扩散,而是向脏腑凝结,这又怎么说?”
“不可能。”
阎鸣筝断然摇头:“秦姐姐还没有打通经脉,怎么可能内结花丹?”
花丹又叫花种,如同炼气法门中的金丹一般。通常炼气士需要数十年的沉积才能凝结金丹。亦如凡夫积财积粮,除非有祖产祖荫,必得经一番苦心经营才有可能买房置产。
郦飞白缓缓道:“若我所料不假,你的炼体方法定然有一些行功方法。秦姑娘昏迷未醒,又如何能够行气呢?那么她体内的花毒自行扩散,向内向外都有可能。”
阎鸣筝信心满满地道:“此法无须特别的行气方法,秦姐姐虽然昏迷,她本是仙道高手,有自己的炼气方法,香气会随着她的内息散入肌骨。本无侵入脏腑的道理。当然,这段时间我也没有查看过秦姐姐的情况,他也不让我接近。”
郦飞白瞄了明钦一眼,“据我的观察,秦姑娘体内的花毒确已侵入脏腑。姑娘不妨再查视一番。”
“好。我进去看看。”
众人一同走进房间,有郦飞白在,明钦相信阎鸣筝玩不出什么花样,秦素徽情况似乎颇为严重,必须尽快找出解决的方法。
阎鸣筝坐到床边,拉起秦素徽的玉手导入一丝真气,阖上眼眸默默察视,过了片刻,突然脸色微变,打量着秦素徽露出沉思之色。她突然探手拉开秦素徽的衣领,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
房间里都是女子,倒也无须避讳,明钦虽然关心秦素徽伤势,反倒不好近前。
忽听得诸女低呼出声,明钦心头一紧,凝神看去,只见秦素徽脖颈以下的肌肤布满细小的红点,看起来颇不寻常。
阎鸣筝叹了口气,不得不点头承认,“药力确实侵入了脏腑。这真是难解之事。”
阎鸣筝百思不得其解,她并没有传授秦素徽特殊的行气之法,照理说修行者的行气法门都有特定的轨迹,避死香也只是顺着气流扩散,不至于侵袭脏腑。
世间物类有不少含有剧毒,然而却不会毒死自己。因为这些毒都集中在特定的位置,一般不会伤及自身。避死香有迷眩作用,在经脉中得到洗炼,尚且问题不大。若是积存到脏腑可就危险了。
秦素徽肌肤上生出红点,便是毒气侵入脏腑的表证。很多迷幻类的药物并不致命,但若服食过量或者侵入脏腑也和剧毒无疑。
避死香本非剧毒,是以明钦的两仪气也没有克制效果,否则两仪气化解万毒,事情倒简单许多。
“真人,你可有化解之策?”
现在症状已经查明,看阎鸣筝柳眉深锁的模样,明显也没有医治之法。郦飞白道行最高,她若没有办法,就只有尽快寻访高人了。
“事到如今,你们也不必太过着急。我可以设法保住秦姑娘的性命,再想办法化解她体内的花毒。我给你那颗松石呢?”
“在这儿。”
明钦连忙取出松石,郦飞白的话总算给了他一点信心。他也真是粗心大意,居然没发现秦素徽肌肤上已经生出粉刺。
郦飞白动手解开秦素徽的衣带,揭开中衣,只余下一件抹胸。
明钦微觉尴尬,他和秦素徽关系亲密,不是没有解过她的衣衫,但是这是两人的私密,不足为外人道。虽说秦素徽有伤在身,毕竟是年轻女子,他一个青年男子站在旁边观看总是不太妥当。
幸好大家心忧秦素徽的境况,又要看郦飞白如何施为,没人让他回避。
就见郦飞白捻着松石按到秦素徽心口,发出刺的一声轻响,冒起腾腾云气。
明钦吃了一惊,生怕烫伤秦素徽的肌肤。
郦飞白用的法子和‘卸甲’的何东类似。何东得知母亲被二贤庄雇佣恶霸打死,从神武宫逃出来,找二贤庄报仇。他在神工坊抢了明钦送给穆清绝的精石,汲引其中的能量。
精石、灵石、魔血、飞泉都是仙界极为珍贵的能源。能被修行者直接吸收的却不多。但是何东被选用神武营,体质非比常人。
他将精石贴附到心脏上,用能量激发气血运行,提升战力。这种方法如同竭泽而渔,对自身伤害很大。
自然界的凶禽猛兽往往生命短暂,这跟它们的活动方式有很大关系。
人类的体能远不及猛兽,强行激发潜能无疑会减短寿命。但是修行者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使用自伤的方式提升战力也并不鲜见。
秦素徽虽然处境非常危险,明钦看到郦飞白将松口按压到她心口,顿时既痛且怜,差点掉下泪来。
松石和精石颇为相似,不同的是精石是动物变化的,松石倒不是说松树变化的,只是外表有松纹,非玉非石,也是一种稀奇的矿物。
“你们也别太担心。我用松石帮她护住心脉,先让花毒停止扩散,再设法化解侵入脏腑的花毒。”
郦飞白熟知松石的特性,虽然汲引里面的能量不太容易,却可能导入能量。只是松石坚顽如石,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吸净秦素徽体内的花毒。
明钦仔细一看,才发觉郦飞白并非像何东那样将精石深陷到肌肤中,而是用云气胶粘在肌肤上,不使脱落。秦素徽容颜恬静,并无痛楚之象,只是不言不语,不免让人伤怀。
阎鸣筝忽然开口道:“我发现秦姐姐脏腑之中似乎有一种特异的吸附力,将香气吸入脏腑。我道行有限,查探不出那是什么物事?”
阎鸣筝和她母亲修炼的都是香雾炼体之术,并不曾出现侵入脏腑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