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神庭,自然遵从神族礼制。
御氏兄弟虽是妖王洞主,却十分珍视自己的神族血统,恪守礼制。
乌晋终于如愿以偿,和鬼族公主结为夫妻,自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阿缟身穿嫁衣,头顶盖头,俏坐在石床边,亦是忐忑不安。
虞妩送上条盘,上面放一条红丝缠缚的秤杆。
祝英姿怀有身孕,祝英秀断了一臂,这些事情只有虞妩来做比较合适。
乌晋会意地拿起秤杆,心头怦怦直跳,深吸了一口气,挑开一角认得是阿缟不错,放下心来,又挑了两下才将盖头揭下。
乌晋和阿缟四目相对,有许多话要说,碍于虞妩和祝家姐妹都在,不便交谈。
虞妩收拾了秤杆,又端起一个条盘,上面放一只切开的葫芦,和一个酒坛。
葫芦中间连着丝线,虞妩缓步上前,嫣然笑道:“两位新人喝一盏合卺酒吧。”
乌晋和阿缟各取了一瓣,虞妩捧起酒坛一人倒了半瓢。
乌晋眉头微皱,他担心御三郎在酒里动甚手脚,但这合卺酒又不能不喝。
“阿缟,你不擅饮酒,沾沾唇就可以了。”
虞妩笑道:“这酒是山中醴泉,没什么劲道的。”
乌晋见虞妩笑容甜美,容貌竟不在阿缟之下,便是那祝家姐妹也是姿容绝佳,心说:“怪不得御三郎不把阿缟放在心上,他洞中居然有这么多美貌女子。”
在他想来,御三郎既是三洞主,这三声洞的女子自是任他予取予求。
想到这里,乌晋警惕之心稍去,端着瓢中酒水一饮而尽,酒入肝肠,果然有一丝芳洌之感,沁人心脾。
虞妩收拾酒具从房中退出,祝家姐妹带上房门,三女说说笑笑,渐渐走远。
“阿缟,我总算见到你了。”
乌晋心潮起伏,难掩兴奋之情。
阿缟反应甚是冷淡,“你来做什么?”
乌晋呆了一呆,顿觉得一头冷水浇落,吞吐道:“我……我是来救你的呀。”
阿缟冷漠如故,“你和太子赶快离开,我不需要你们来救,没人能伤得了我。”
乌晋愣了半晌,满怀歉意地道:“我知道我爹的做法让你很失望,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阿缟柔声叹道:“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阿缟,难道……你变心了?”
乌晋脸色大变,眼中露出愤怒之色。
阿缟轻哼一声,并不多言。
“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是不是御三郎要胁你了,你不要害怕,有我在他休想动你一丝一毫。”
乌晋苦思冥想,总觉得阿缟对他态度大变必是御三郎从中作梗。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来人推了一下房门,发觉里面反锁,拍着门板大叫嚷,“乌老弟,天色还早,不忙着睡觉,出来陪大家喝几杯。”
乌晋听出是桀骏的声音,只得上前开门,桀骏身边簇拥着一群喽啰,当即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抓住乌晋便往外拖拽,嘴里嚷着喝酒,不由乌晋不从,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去了。
今晚喜事临门,三声洞极为热闹,乌晋满怀心事,借酒浇愁,来者不拒,又架不住贺客众多,直喝得酩酊大醉,才被送回洞房。
桌上的脂烛燃尽,石室中陷入黑暗,御三郎蹑手蹑脚来到门外,从怀里摸出一枚竹管,插入门缝,吹出一股白烟。
御三郎授意手下拖住乌晋,将他灌得不省人事。初时他也不敢在酒里动手脚,害怕乌晋察觉。但外洞人多眼杂,酒酣耳热之后动点手脚十分容易,总之不能让乌晋清醒着进洞房,捷足先登,成其好事。
这烟气和阿缟饮得醴泉俱无药性,但二者相忌,饮罢醴泉再嗅入烟气便会手脚酸软,无法动弹。
搁在平时御三郎也不想出此下策,但如今乌晋找上门来,不使出点非常手段,恐怕是留不住阿缟了。
御三郎等了片刻,侧耳倾听,一丝动静也无,才用短刀橇开门闩,推门而入。
御三郎阖上房门,适应了一下房中黑暗,只见石床上帐幔低垂,人影依稀可见。
御三郎缓步靠近石床,拉开帐幔一瞧,阿缟和乌晋并肩而卧,看样子睡得甚熟。
御三郎心头掠过一丝妒意,拍了拍乌晋的脸颊,冷笑道:“便宜你小子了。”
乌晋躺在外面,不方便御三郎下手,眼见乌晋睡得甚沉,御三郎将他拖下床来,丢到一边。搓着手掌心花怒放,探手朝阿缟水嫩的面颊摸去。
“公主,等急了吧,亲夫君这就来疼你。”
不妨阿缟忽然睁开清亮的眼眸,清叱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御三郎大感愕然,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没有……”
“没有什么?”
阿缟翻身坐起,她身上的衣服纹丝不乱,看来并没有就寝的打算。
“没什么。”
御三郎如何会挑明他自己做的龌龊事,讪笑道:“公主,你怎么没睡?”
“我在等你呀。”
阿缟绽唇微笑,陡然多了几分柔媚之感。
御三郎心头一轻,讶然道:“莫非公主知道我会来?”
阿缟轻啐道:“你这个下+流胚子,我用脚指头猜也知道你没安好心。”
御三郎嘿然笑道:“乌晋来势汹汹,他又是乌江神的儿子,我虽然不怕他,总不能让他毁了我的家业。我对公主一往情深,这新郎嘛自然还该我来做。”
阿缟淡然道:“我知道你的名声并不好,就不必拿这些话来哄我了。”
御三郎忙信誓旦旦的道:“我对公主之心天日可能与你相比。公主只要肯嫁给我,我保证对你忠贞不二。”
“想我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阿缟口气缓和,御三郎顿时心喜若狂,忙道:“公主可是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