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单枪匹马逃出去自无问题,但要救护陈伯一家可就难了,搞不好还会赔上自己性命。
外面的兵卒见洛晖勇锐难敌,幸好他掩护陈伯一家躲入屋中,反而成了瓮中之鳖。
为首的头领示意兵卒找来魔血,在屋子外面浇了一圈,放起火来。
兵卒端着枪铳守在外面,躲在里面固然难逃一死,冲出来同样活不成。
陈伯一家发现金乌教在外面放火,顿时又惊又怕,六神无主。
“大少爷,这些教匪真是恶毒,他们要烧死我们。”
洛晖叹了口气,“陈伯,我不是不救你们。但是现在的情形你已看到了,我也爱莫能助。”
陈伯猛咳了两声,惨然道:“大少爷,你是好人。这是老朽的报应,害人害己,大少爷,你本领强,定然要逃出去。将来见了夫人,替老朽道个歉。”
“我把你孙子带走吧。”
陈伯有一个孙儿,约摸七八岁,乃是陈家一线单传,最得陈伯的宠爱。
“小威,快来给大少爷磕头。”
陈伯大喜过望,屋门已被封死,金乌教徒又堵在门外,陈家上下都不会术法武功,左右都是一死。
“爸爸、妈妈……”
小陈威年纪虽小,也知死期将至,哭得泪眼模糊。
“小威……”
陈伯从儿子、儿媳手中抢过孙子,哽咽着推到洛晖身边,“快走,大少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伯心中有千言万语,叮咛不尽,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放心吧。”
洛晖解开外衣裹住小陈威,动如脱兔,耳听砰訇一声将烧焦的窗户撞得四分五裂。
金乌教徒惊觉洛晖冲了出来,连忙掉转枪口射击。
洛晖身形连闪,在地上滚了数滚,躲到一堵假山石后面。
屋子上的大火越烧越旺,里面传出嘶心裂肺的哭喊之声,陈家人见洛晖撞破窗户,出现了空洞,想要从窗口逃出,迎接他们的却是纷飞的火石,耳听得惨叫数声,顿时没了声音。
洛晖捂住小陈威的耳朵,不想让他听到这惊惧惨痛的叫声。
“上,杀了他。”
眼看陈家人葬身火海,首领一声令下,金乌教徒朝着洛晖逼去。
突然,身后传来砰砰枪响,金乌教徒猝不及防,登时有人倒地毙命。几个人怀抱连发枪冲了进来,正是洛晖的生死兄弟,杨执柯、陆离和白家兄弟。
四人都是修行者,又挟有枪械,十分猛锐,打得金乌教徒溃不成军。
洛晖手中的短铳已经打光了火石,纵然是道术高手,在一众金乌教徒的围攻下也很难全身而退。杨执柯几人来得正是时候。
洛晖听到几人的叫声,现身出来笑道:“你们可算来了?”
“没来晚吧。这小孩是……”
陆离眼见洛晖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不由心生诧异。
“他是陈伯的孙子。”
洛晖望着火光未熄的屋子唏嘘不已。
“他们一家都死了。”
白猛冷哼道:“便宜这老东西了。”
洛晖叹息道:“黄霸拿他全家性命相要胁,怪不得他。”
白猛道:“我就知道这姓黄的不是好鸟。禁军马上就攻进城了,要不咱们投军去吧。早晚剿灭这群匪寇。”
白猛是个直性子,洛晖受了这等冤屈,几人都觉得不忿。但他们区区几人自然斗不过金乌教,如若能为朝廷效力,打击金乌教也是名正言顺。
“先回洛园。我娘没事吧。”
洛晖是个孝子,被关押的这些天也一直担心洛玄音的身体。
杨执柯答道:“夫人去总督府求救,尚未回返。”
“那我们去总督府。”
洛晖心知洛咏言就是洛玄音找来的救兵。但是总督府早成了金乌教的总堂,洛玄音在金乌教的地盘,他自然放心不下。
“咱们杀了金乌教的人,去总督府岂不是自投罗网。”
陆离比洛晖年纪还小一些,性格却极为沉静,处变不惊。洛晖是关心则乱,明显思虑不够周全。
“不管了。不能让我娘跟金乌教的人走。”
经过此事,洛晖对金乌教毫无好感,当然不希望洛玄音和金乌教牵涉太深,泥足深陷。况且禁军攻破海市城,恢复有望,金乌教的势头怕是大不如前。
洛咏言和明钦赶来黄霸公所,已经迟了一步。询问之下,才知道洛晖被人救走。金乌教徒死伤甚多,可见双方交战颇为激烈。
“不用想了,来的肯定是洛晖的朋友。”
明钦知道杨执柯等人,这些人虽是蜃龙会的人,因为和洛晖的关系早已被边缘化。
“走,去总督府。”
洛咏言打听到洛晖安然逃出,才松了口气。金乌教总堂设在总督府,府中尚有金乌教许多卷宗,如若落到禁军手中对金乌教非常不利。
禁军的霹雳车尽数出动,轮番轰击,到了天明,失守,禁军攻入海市城,和残余的金乌教徒展开巷战。
洛、明两人并未赶到总督府,城门已破,城中到处都是禁军,金乌教上下狼狈撤离,卫振衣本来还想组织抵挡一阵,无奈兵败如山倒,他终究是惜命之人,带着几个渠帅一早便突围而去。
金乌教众一直撤到群山,顾名思义,群山乃是峰岭连绵的一大山系。白驼寨所在白驼山便属于群山的一个山脉。因此群山山势广大,易于藏匿。金乌教逃出海市城,便撤入群山躲藏。
一直到晚上,洛、明两人才在山上找到金乌教的残部。
洛咏言、卫振衣夫妻重逢,死里逃生,自然不胜欢喜。
三大护法召集首领议事,卫振衣道:“咱们虽然丢了海市城,兄弟们切不可灰心丧气。罗刹朝廷气数已尽,咱们和朝廷对抗,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各营收束兵马,清点伤亡,咱们先在山上驻扎,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