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神色肃然。
他想着穆临渊昨日的话。
穆临渊说,“你们夫妇的脉象都没有不妥,至于为何多年无子”
“昔年我随家父游历时,拜访过一位擅千金方的医者,那医者和家父说起一桩奇闻,道是当地有户人家九代单传,待那户人家的第九代独子长成后,他的父母特意为他求娶了一位兄弟姐妹众多的媳妇,盼着那媳妇如她的母亲一般多生养,给这户人家开枝散叶。”
“那媳妇进门三年,她的公婆、丈夫既不要她下地务农、也不要她操持家务,全家都周到地照顾她,把鸡蛋、红枣之类的补品省给她吃,只盼着她早日有孕。”
“那媳妇却迟迟没有身孕。”
“那家人既求神拜佛,也求医问药,试了许多法子都没有用。”
“三年后,那男子的父母逐渐老迈,他们盼孙心切,无奈之下,征得儿媳同意后,给那男子纳了个妾。”
“小妾进门后,那家人便不再围着那媳妇转,而是把希望放在小妾身上。”
“可结果”
“小妾进门三月后,那媳妇就怀上了身孕,接二连三地,最后统共生了五个儿子、三个闺女!”
“那医者说起这桩奇闻,是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既然那媳妇是能生养的,为何早不生、晚不生,偏在小妾进门三个月后有孕呢?”
“无独有偶,家父就说起了他见的一桩奇闻。”
“也是一对求子心切而不得的乡绅夫妇,那乡绅颇重情意,顶着父母和族老的压力,多年无子也没有纳妾,守着他的娘子。”
“待到那乡绅年过四十后,便从族里过继了一名嗣子。”
“早些年,家父曾受邀为那对乡绅看诊,他诊不出他们的病症,只能开了几帖补气益肾之药。”
“直到后来收到那乡绅赠的喜蛋,家父才知晓,那乡绅过继嗣子后不久,他的娘子就有了身孕!”
“家父和那位医者探讨这两桩奇闻,都觉得很是奇妙,尽管他们一时道不清个中缘由,却都觉得,想来求子一事是急不得的!”
“那独子的媳妇和那乡绅的娘子,自然都是能生养的。全家人都盯着她们肚皮的时候,她们始终没有身孕。可当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不再在意她们,她们却都有了身孕!”
急不得
邵北城垂眸凝视着容钰。
朝夕相伴,他能感觉到容钰对子嗣的在意。
他虽然并不如何看重子嗣,却希望容钰称心如意,所以总是由着她。
她却始终未能如愿。
人生苦短,他不希望她继续这样活着,整日地服药,见到神佛就要参拜,眼底总是带着郁色。
他只盼着她平安喜乐。
所以,就让她以为是他气血不足,最好能断了求子执念。
即便断不了
他服药,总比她折腾自己好。
至于子嗣
他把心里的小姑娘娶进门,是想对她好、相携白首,而不是为着子嗣。
有,当然好,没有,也无妨。
容钰哭声渐止,邵北城就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道:“我身子不好,娘子以后不会嫌弃我吧?”
容钰拨浪鼓般摇着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她哭过一场,发髻早已乱了,这会儿红着眼睛摇头,全然没了平日里镇北王妃的端庄自持。
邵北城的眼眸就亮了几分,他从炕几上站起身,抱着她朝内室走去。
容钰看着邵北城的眼睛,心中一惊
她此时的模样,应该很狼狈
他应该只是打算回内室就寝,而不是
可是,她又下意识地觉得,他就是,打算白日
细想起来,此番回京,他们已经有很多天没有
可是,气血不足的话
容钰不由有些低落,嘟囔了一句:“还不如睡一觉呢!”
邵北城的眼眸就愈发地亮,他低笑一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容钰就红着脸埋进了他怀里。
邵北城放声大笑,心情很畅快一般,抱着容钰走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