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堆篝火,每堆篝火边,都围坐着七八个人,而且,他们时不时的扭头跟身边的人交谈什么,这在张青山眼里就更让人兴奋了:表示他们都还活着。不过,不知为何,这些人围坐在一起,没有什么唱歌之类的东西,比较安静的氛围下,显得气氛很是沉默。
“喂~!”张青山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激动,边快步上前,边挥舞着双臂,大声叫着:“对面的同志们,你们好啊!”
对面的人显然听到了,只是,他们在犹豫——在这样的环境下,在各个忍饥挨饿之时,偶尔出现幻听,很正常。所以,听到长青山的话,他们短时间的犹豫很正常。
“哈!哈!对面的同志们,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罗定坤的话刚落,一旁的吴邵红就大笑道:“老罗,怎么能这样说,应该喊:对面的同志们,我们会师了!”
这两段话一出,对面的人显然明白过来这绝对不是幻听,立马激动起来,纷纷站起来,有的边向这边挥舞双臂,大喊大叫的表达着内心的激动之情,有的则兴奋的拿起火堆中饶绍的木柴,如同要给这边的人指明方向一样,向这边挥舞着。最终,有的人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干脆从火堆上拿起两根燃烧的木柴,并在一起,形成一个极容易熄灭的火把,边向这边跑来边回头大叫着:“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去迎接新来的同志?”
这才是激动中保持一定理智的成熟:在他们看来,张青山等人应该是比他们还要惨,所以,他们才冒险跑过去,为的就是能上去帮张青山他们接应伤员,迎接同志。
此话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相应,不管是在做什么,还是在想什么的,所有人听到这话,有的立刻跟着学,从火堆里抽出两根柴火当火把用,有的实在是过于激动,干脆直接向张青山他们这边跑来。
而罗定坤听了吴邵红的话,立马就对那边大叫:“同志们,我们会师咯~!”
此话,完全体现出了此时双方同志的心情,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支持。
“会师了?”
“会师去!”
“会师了!”
长久的期待,度日如年中,十有八九的失望与悲愤下,突然见到这么多自己同志,这种惊喜立马上升到狂喜,感觉整个脑袋都被这种得偿所愿的幸福冲击着每一根神经线条,让人无法理智,更无法克制。
张青山他们立即丢下一切,连马儿和物资都不要了,不!准确的说是喜悦的冲击下,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大家大喊大叫着冲了过去,而吴邵红和罗定坤,则拼命的夹马腹,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只恨不能瞬间就跟对面的那群人一起去庆祝,但是,很遗憾,身下的马儿这次好像要专门跟他俩作对似的,死活不动,气的两人破口大骂,都呼奈何。最后,只得下马,跟张青山他们一样,什么都顾不上,相互搀扶着,一个劲地向对面跑去。
没什么可说的,虽然大家从没有见过面,虽然大家连对方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虽然大家仅仅是在这片水草地上见面了而已。但大家的军帽上都有一颗五角红星,大家的穿着彼此熟悉的军服,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称呼——红军!
拥抱、笑脸、泪水……欢呼“红军万岁!”、“革命万岁”等口号此起彼伏,好多同志更是吧帽子抛向空中,仿佛不如此,不能表达出内心的喜悦之情。
最终,大家互相握手,拍着对方的肩膀,又跳又笑,这种激动,让大家根本就来不及问对方的姓名,就被抱住。
对于大部队来说,这样的会师规模或者不算什么,但对于这些掉队的同志来说,这绝对是一次意义上不输于任何部队的会师,绝对让所有人终生难忘。
庆祝是高兴的,但在此时此地,也注定了它的短暂。
“这位同志,你们还有多少同志落在后面?”
欢庆过后,同志们都围了过来,也许是半月之下,能见度不高,因而,看起来黑压压一片。不过,随着一位面容约三十二三的同志对张青山关心的发问,周围很快就鸦雀无声,因为大家都在等待,都在担心,也都做好了立即去迎接那些因伤掉队的同志。因为这才是正常的表现:看见了火堆,掉队的同志们肯定要先派身体相对好的同志先过来求援,然后,大家再一起去接应后面掉队的同志——这样的事,几乎是他们每次碰到五个人以上的小队伍时,都要上演一次的场景。
不过,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张青山几人居然没有一个掉队……